郝厨子还在全神贯注烹煮马肉,刚才生的事情好像完全不知道。
凌玄依旧坐在那里,双手撑在膝盖上,仿佛先前动的不是他一样。
他站起身,盯着郝厨子的大菜刀,道:“郝厨子你的刀不错。”
郝厨子拿出菜刀,道:“厨子的刀,很适合剁肉和切菜。”
他看出凌玄是故意找事情,只是猜不透凌玄想做什么。
杀人么?
刚刚已经杀了好几个。
逃跑?
这个可能性大些。
凌玄道:“你这刀,能杀人么?”
郝厨子道:“能杀人。”
他脸上的刀疤好似毒蛇开始蠕动:“镶满宝玉的刀可以杀人,剁肉切菜的刀也可以杀人。”
都是刀,杀人的刀。
凌玄道:“那你就杀人,别吃马肉了。”
他走过去,郝厨子也眼睁睁看他走过去。
走到大锅的旁边,一脚踢了出去。
一锅滚开的马肉连锅带着铁架,被踹飞了出去,“呼”
地一声,砸马身上。
滚烫的马肉汁四溅,拉车的马儿被烫得出嘶鸣,手足无措地狂奔出去,车上拉着的棺材倾倒,里面各式各样的调味料,撒了一地。
郝厨子已气得脸都白了,他用心烹煮的马肉毁了。
他握着刀,脸上毒蛇般的刀疤不断颤抖,狞恶诡秘。
挥刀,刀光一闪。
灿若银河的刀光倒灌,将凌玄覆盖,没有一个地方是漏了的。
白天见到银河,岂非昼夜颠倒?
太阳下,是见不到银河的。
一束剑光,穿越如银河般的刀光,剑光所过之处,银河退避三舍。
郝厨子眼睁睁看着剑光,破开他的刀光,迫在他的眉睫前。
他的眼前出现一片殷红。
似血,似漆,似蔷薇。
为何他看不懂,这是什么样的剑法。
好强的剑法,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剑法。
他的刀比不了,完全比不了。
两者间的差距,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是道天堑。
他的目光落在泥地里的马肉上,五香的汤汁,他还没有尝到,鲜香的马肉也还没有尝到。
能吃上这样一口马肉,那该多好。
郝厨子又一次笑了起来,狞恶诡秘的脸,添上一抹猩红,尤为瘆人。
凌玄的剑回到鞘中,看向林间:“天王斩鬼刀,苗天王,不出来陪陪你的老婆?”
这句话刚一说完,郝厨子重重倒在地上,两只眼珠子紧紧盯着那一锅翻倒的马肉,目不转睛。
心脏停止跳动,人就死了。
郝厨子大抵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