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钊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刑应烛已经转过了身,居然还真的大步流星地走了!
刑应烛一走,盛钊那种被危险生物盯上的感觉瞬间消退了许多,他木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刑应烛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猛然现一个问题。
——刑应烛生气了。
这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刑老板这次显然是认真的,所以连嫌弃都懒得嫌弃,而是直接把他从身边划开了界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初盛钊只是旁观了一下刑应烛对张简的冷漠态度就觉得浑身别扭,更别提现在自己也被他划出去了。
怎么回事,盛钊茫然地想,他问什么了,怎么就生气了。
他之前再蠢的问题也问过,刑应烛虽然每次都嫌弃他,但也从来没有生气过,今天怎么这么喜怒无常的。
他只是愣了一会儿,刑应烛的身影就已经走出了老远,隐隐有淹没在人群中的势头。
盛钊的心下意识急促地跳了起来,整个人几乎没多犹豫,就干脆地摒弃了“回去看家”
的选项,奔着刑应烛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其实盛钊自己也不明白,跟着刑应烛到处跑的危险性显然比回商都大得多,甚至于就连刑老板本人也是个不定时爆炸的可燃物,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毕业生,怎么看怎么都是就坡下驴打道回府的安全性更高一点。
可盛钊就是莫名觉得,只要想一想“分道扬镳”
,他就非常不能接受。
他俩人所在的这条街不算闹市区,但街上行人也不少,刑应烛虽然身高腿长走得快,但到底还是普通人度,盛钊连追带跑,还终于把他追上了。
“老板,我错了我错了。”
盛钊呼哧带喘地拦住他,喘着粗气说:“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下次不说了。”
刑应烛对他视而不见,抬脚就走。
盛钊心里叫苦不迭,心说刑应烛这脾气也是够受的,歹一顿好一顿,谁知道他心里琢磨什么呢。
他原地喘了两口气,正想再接再厉地追他,却骤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刑应烛好像不是因为他问问题生气的,盛钊想。
电光火石间,盛钊回忆了一下刑应烛刚才那个阴阳怪气的语气原话,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
盛钊喃喃自语道。
确实是他说错话了。
不是刑应烛生了气要跟他划清界限,而是他自己潜意识里就把刑应烛跟他分成了“你们”
“我们”
。
连他自己都没现,是他自己心里先有了偏见,刑应烛只是敏锐地将这偏见提炼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