榑景明伸手进衣兜里,再取出那玉玦、仔细盘摩打量起来,眼神间满是难以置信,“我还以为…在新梁被郤氏的杀手们偷了呢,怎会出现在宣国的?而且,这个不肯说话的姑娘,她又怎会…”
“实在可疑。”
范远答道,“但…毕竟是个线索,我们就跟去吧。”
榑景明点点头。
随后,二人便也各自收拾物品,起身去柜台结账,离开了茶馆。
而果不其然的是,一前一后各自盯视着的那楼上楼下两人,在范榑离开后不久,先后也出了茶馆去…
……
不久,城东南角。
在回过一趟宅邸,换上一套更轻便于行动的衣装、并向公主知会过此事后,银铃此时已来到这里,在角楼下的墙沿处静静等候。
她有十分把握,二位道长定会前来。
很快,范榑二人果然沿着城东墙、牵马一路南下,靠近来了此地。
一直谨慎扫视着四周的银铃遥遥看见二位道长过来,隔在百步外,便先恭敬躬身作揖、行了个大礼,接着便在原地静候。
直到范榑来到墙根处,三人才终于聚合。
“嘘——”
就在银铃仍不言声,而是伸手到腰间信筒、打算要取出准备好的新文书时,却见这回,轮到是榑景明作出了手势,示意她噤声。
银铃停住动作、两眼微眯,顿时猜出了什么,然就在这时。
只见榑景明伸出右手、在嘴前并起了剑诀手势,认真注视着银铃,暗暗运功施法,随后,他的话语声便单独响起了银铃的耳中:
“姑娘,我在与你说话,这是道门法术‘传音入密’之术,可不必开口动嗓,即只单独传言语声于对方耳中。”
银铃听罢先是大惊,但很快,居然是转惊为喜…
“虽不知适才姑娘为何不言声,但眼下姑娘如有什么要说,还请暂莫开口。”
榑景明传音道,“我师兄弟二人一路过来,已被一人暗中跟踪。那人也许尚不知自己已暴露,但接下来,除非我等能默契配合、演一出戏,或是暂且分别、另约时间地点,否则,恐怕驱不走他。”
银铃听罢则是摆了摆手示意不必,随即,继续取出腰间信筒中的一卷信纸,递出给了二位道长去。
这回是封真正的信纸,写的还是炎隶,并且也写上了比一方丝帕更多的内容。
榑景明面带疑虑的接过并拉开信纸,范远遂凑过来,师兄弟二人再是仔细阅读了起来:
“我名银铃,我喉腔受过重伤,无法言声,才只得以纸笔代为沟通。”
“我是公主元夕侍女,我与公主于四月前一同被掳劫出江国王宫,被辗转带到宣国。我二人于一月多前逃出生天后,在此城附近被卫尘风大侠所救。彼时,卫大侠身上有在渊国新梁从二位处窃取得到的玉玦,才令我们安心,信任其身份。”
“我与公主得卫大侠相助,眼下得以隐瞒身份安居此城。我等也是从他处得知了玉玦来源,以及二位道长之事。”
本就无法言语的她,用这等方式解释,正巧也如二位道长的传音入密之术般、保证了情报的安全。
毕竟,站在这等位置,再是眼力群之人,或许也不可能要隔在暗处、还能看得清信上密密麻麻所写的内容。
更何况,还是在宣国用炎隶所写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