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黑暗中妇人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提着灯笼的手不受控制地抖。
四周一片寂静,风越来越大,将门口的桃树吹弯了腰。
妇人紧紧咬着牙,看着眼前场景,大气不敢出,床榻上好似躺着一个人!
“咳咳咳……”
汗毛炸起,惧意将她整个人浸透了。
这声音像极了弟弟在病床上的咳声。大抵是人在遇到危险时容易爆潜能。妇人脚下好似生了风,一下从桌旁跳到了门口。可那扇门比她更快,砰地关上了。
妇人来不及收势,“哐”
地撞上门框,两道血痕从鼻孔流出。顾不上鼻血,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砸起门来,而那道门紧紧关着,好似已被人在外头钉死。
“阿姐,”
阴森可怖的声音在房内回荡。妇人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敢眨。两条腿不听使唤似的直打颤。
一双脚凭空出现在头顶,那双脚上的新鞋刚好是妇人为自己弟弟下葬时穿的。
“哐当,”
妇人怀里的木盒掉到地上,碎银饰咕噜噜滚了一地。
“阿姐,地下好冷,还有虫子咬,不如阿姐来陪我。”
听到“陪我”
两个字,妇人双膝一软,整个人跪了下去。她痛哭起来,“二弟,阿姐错了,阿姐错了。”
“错在哪了?”
妇人大概是被吓的狠了,她哪里听得出,说话的根本不是他弟弟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子故意压粗了嗓音。
“阿姐不该贪图你辛辛苦苦给春花攒的嫁妆,不该在守孝期就把春花嫁出去。”
“阿姐,你可知那许员外已娶四位夫人,个个暴毙?”
“这……”
妇人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嘻嘻嘻……”
悬空的双脚消失了,身后传来更惊悚的女声。
“姑母……姑母……”
妇人僵着脖子回过头去。
房屋正中的房梁上,一个红袍女子的脖颈正吊在白绫上,像荡秋千一样在梁上荡来荡去,因长时间被吊着,女子整张脸胀的紫青,舌头伸出被拉得老长,面容极其恐怖。
“啊,不要过来……”
妇人崩溃了,狠命地撞向房门,她好似没有痛觉一般,只知道向上撞去,额头和头皮都被撞出了血。
门终于被撞开了,她尖叫着捂住耳朵,冲进门外的风雨中,连跑掉了一只鞋子都没察觉。看样子已经被吓的神志不清了。
望着妇人跑远,姜希音蹲下身子捡了几锭银元宝放进袖袋,将剩下的镯子、饰装进木盒。
银子既然是李春花的爹留给李春花的,那她便替她用了。
凡人食五谷杂粮,没钱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