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耳尖动了动,外面的风带着雪粒刮在它身上,吹得它闭了闭眼。
半晌,它终是慢慢朝着那架床榻走去,跳上了床。
星儿已经盖好了被褥,合衣睡在外间这侧,只余一个顶。
察觉到它站在榻边,她伸出一只手臂,在被褥下的另一侧拍了拍,“你睡里间。”
被褥上有缓慢移动的痕迹,她未回头,背对着,随手撩开里面那侧的被褥,露出一个小空间。她感觉到背后一凉,有风趁机钻进来,“快点进去躺着,好冷。”
那狐狸像是睡进了另一侧,她松了手上的被角,被褥盖在白狐的身上。
做完这些,她困极了,挨着一侧的床榻边,睡着了。
半夜,榻上的少女翻了一个身,由一边侧躺,变成平躺。随后,开始攻城掠地,向着里间侵占。
里面躺着一只白狐,背对着她,尚不知身后熟睡的人离它越来越近。
“啪。”
榻上的少女再翻了一个身,变成向里间侧躺,一只手臂砸落在白狐的背上。
力度尚不算轻,白狐在昏暗里睁开了眼,而身后的始作俑者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依旧睡得香甜。
白狐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墙壁,起身,身上那条手臂滑落。
它从被子里出来,踩在被面上,准备走下床榻。
睡熟的女子,像是感应到整个地盘都是她的了,豪迈的将一条腿往里间搭。
硬生生的差点将它绊倒,它顿了一下,飞身跳下床榻,回到窗口的柜子上。
天已渐渐亮了。
窗口出现一个白衣女子,她披了斗篷,雪从帽檐上滑落。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回身时,看见窗口站着的白狐。她走过去,与它讲话,“你在这里,站了一夜?”
白狐自是不会回她的,洛洛回屋拿了一块毯子给它盖上,看看外间的天,“再等等,等妹妹再睡一会儿,我们便可启程了。”
星儿翻身时,正在睡梦中,梦见自己要跌下床榻,强烈的坠落感,让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她从床榻坐起,看见窗口的白狐。
知道自己半夜将它赶下了床,虽不是本意,也心存一点愧疚。出时,她朝它伸手,示意要抱它走。哪知它好像并不愿意,远远的跟在她们身后。
她回头看它一眼,它没有走丢。也好,它自食其力,她乐得清闲。
终是,让她们寻到了那破败的道观。
它立在山上,许是许久无人居住。推开虚掩的门,挂着纵横的蜘蛛网。
“这就是那座道观。”
星儿环顾四周,“那他在哪儿呢?”
这道观在她们到来时空无一人,不知以前是何境况。
洛洛找了休息的屋子,将带来的东西搁下,对星儿说:“阿婆说他在这里,我们便一定能找到。”
“好,姐姐,我一定会四处留意,争取早日找到云翊。”
星儿应了。
洛洛依旧腾出两间屋子,还将四周稍加修缮。
她们在这里住了些日子,雪已渐渐停了。
平日里,她们在道观周围四处找寻,并未现云翊的踪影。
倒是找到一处坟,一座坟包,立了一块木板做碑,上面未留一字,尚不能知晓墓中人的身份。她们途经时,朝坟墓拜了拜。
一日,星儿在屋中与白狐讲话,正问它,“狐狸回头,不是报恩便是报仇,你是哪一种。”
“星儿……”
屋外响起姐姐有些急切的声音。
“怎么了,姐姐?”
星儿走出房间。
“那把桃木剑不见了。”
桃木剑,是云翊的那把,当时姐姐将沾了血迹的桃木剑擦净,随后便一直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