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媳妇儿范水在前往婆婆琼母卧房的路上想了很多,不是被骂就是被夸。如果挨了骂的话,她也早有准备;如果被夸了的话,那就是她赚到了,怎么算都不亏。她的心情虽然有些忐忑,但是同时也做好了“慷慨就义”
的准备。
她并没有像往常的那般犹犹豫豫和优柔寡断,她坚定而又有力地敲响了婆婆的房门。只听琼母一声“进来!”
,范水恭恭敬敬地推开了房门进到琼母房内。
琼母的卧房到处都弥漫着古色古香的味道。复古的桌椅板凳、复古的床榻、复古的衣柜、复古的梳妆台,范水仿佛置身于一位古人的卧房之中。
复古的桌子上面摆放着这屋中唯一彩色的物品,那是一小盆的兰花,这一小盆兰花凭借它的一己之力带动了整个房间的生机勃勃。琼母非常喜欢兰花,因此琼家的院子里面到处可见各色各样的兰花。那一小盆兰花的旁边放着那张和琼家祠堂里面一模一样的照片,那是琼家老爷的遗像。由此看来,琼母和琼家老爷的感情是很深的,毕竟琼家当年是在凶猛的瘟疫当中救了琼家母亲的一条命啊。
复古的床榻上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枕头以及被褥,颜色也都是深色系的,有一种非常浓郁的深沉高贵之气,和那琼家太太的衣服好似连成了一片。
复古的衣柜上面并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雕刻以及七零八落的装饰。衣柜的木质以及漆质让人一看便知道是最上等的,尽管没有雕刻任何的花纹,也没有任何的装饰物作陪衬,但是一眼就能凌然看出它的高级之处来。
复古的梳妆台与范水自己卧房的那一驾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尽管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很久的岁月,但它依旧保持得跟新的一般,焕着光彩。只是那台上的胭脂水粉并没有范水的多,因为琼母虽然气质尚佳,但是从来都不刻意地去打扮自己,她的气质真地就是由内而外散出来的自然美。
对了,还忘了介绍琼母房内的地面。那地面可跟琼家厅堂、琼家祠堂以及范水卧房的地面是并不一样的。琼母房间的地面是由上等的木材人工亲手打制而成的,地板上面还有一层蜡一般的东西,在光线的照耀之下,就像是一面镜子一般。范水只要一低头,仿佛都能看到自己。
琼母示意范水来到她的面前坐着说话。范水先是受宠若惊地搪塞了几句,后来又不敢违抗婆婆之命,因为她也想跟婆婆多去亲近亲近,就坐到了距离琼母很近的一个木头凳子上去。
琼母先是嘘寒问暖地问了一下范水最近的情况,比如说:吃得怎样、穿得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缺不缺什么东西。这些老生常谈也都是些极为普通的问题,但是能从过往冰冷的琼母嘴中说出来这样的话,尤其还是对她最不得意的儿媳妇儿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真实属不易呢。
这些问题在那范水感觉好像是有些虚情假意,但是她还是略微感到了一丁点儿的暖意,因为之前婆婆从未如此地关心过自己。但是,在那范水看来的虚情假意,其实是那琼母的真情实意,只是二人之前的冰冷关系让那范水或多或少有所误解罢了。范水对于这些问题的答案也都是只有好的,没有坏的。尽管自己在这冷冰冰的琼家过得再难、再累、再痛苦、再悲伤,此时的她也不能在自己的婆婆面前暴露出蛛丝马迹,她只能忍。
琼母接着略带笑意地问了起来那些糕点是范水自己做的吗?范水含羞地点了点头。琼母此时有一点儿激动地拉起了范水的双手,那是一双已经松弛不堪而且满布皱纹的手在拉着一双粉嫩嫩的手。琼母虽然年岁并不甚高,但是双手已然布满细纹;范水虽然曾经下地干活,但是双手依旧细嫩无比。果真,年轻就是资本。
琼母激动地问道:“你做糕点的时候为什么会放上一点点的桂花呢?我的母亲原来为我做糕点的时候也会放上一点点的桂花,我爱吃极了!”
范水惊了,她当时在做糕点的时候也只是想要在尽量复刻南方糕点味道和形状的基础之上做上一些小的创新,但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点的桂花竟然成为了范水逆天改命的“贵”
花,帮助她拉近了与自己婆婆心理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