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新月着急叫了一声。
冲过来打人的是何新农,何新月在这里还有老家的人在。十几年前地震她成了孤儿,被邻居家一对老人领养,老人死后,村里留守老人跟着帮忙你一口,我一口,大伙给点粮食长大。到后来都市里来贫穷学校招生,给小孩拍了全身照片,送过去,何新月被挑走,可以免费读书,说以后进了艺术团后表演,还有奖学金。
邻居家的独生女杨喜在城市结婚后,带着儿子返乡。知道自己死去父母做的好事,也可怜她,便拎着一起到市里一起住。
经过妹妹何新月再三解释后,何新农不好意思摸着脑袋憨憨道着歉。
加上今天周五,脸上高兴不已地说着,就硬是把两人往家里领。
坐了几个小时到地铁到了郊外。夕阳下,他们骑着共享单车,经过郊外的夹道一片白的芦苇荡,便到了一片铁皮平房。
"
……杨姨"
听见这个清柔怯怯的嗓音,在杂乱的院子里,拿着不锈钢盆蹲坐着搓洗莲藕老女人杨喜,一下子抬起头。
"
你回来了!——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
她霍地一下站起来,扯着泛黄的围裙擦干手掌,她法令纹的嘴角,一下子扬起来半响,后面瞥见自己儿子何新农,随意搭在少女肩膀上的手后,又顿时沉了下去。
而儿子似乎没察觉到她眼底的纠结,把身后的陌生少年一把搂着推上去介绍:说是妹妹的同学叫李泽雨,今天起就是他好友了,让老爸在菜市场多买点菜回来,今晚要玩个通宵。边说着边带着人往敞开的屋里走。
"
……哎呀!你放着吧,水冷又脏,我自己搞就行了。"
立在院子里若有所思的杨喜,看着何新月放下书包挽着校服袖子,露出一双洁白如雪的手腕欲放进黑泥汤似的的盆里,她赶忙冷声喝断,她天生嗓门大,这一声,还引得隔壁院浇花的修车夫侧目看过来。
何新月脸色一下子刷白,眼睛眨了眨,便低头说回屋换身衣服再来。
已经五十岁女人扬喜,虽然是商场保洁女主管待人说话功夫一套一套的,但每次面对女儿似的何新月,她竟无从下手。怎么做心里都隔着一层越长越高的刺。
是从什么时候埋下这根刺的呢?是那位女老师说的那番话。
那时在贤德上学没多久后,不到十二岁的新月练舞十分刻苦,天赋和身体条件极其优越,便很快就在艺术团登台表演,崭露头角。
杨喜带着儿子和丈夫,捧着鲜花到后台给何新月庆祝,儿子新农抱起新月高兴得转圈圈同时。
她耳畔传来一句刺耳的话,"
看着多像一对小情侣!"
"
什么情侣!他们是兄妹。"
她觉得膈应,斜瞪了身后穿着红旗袍的女老师一眼。
"
又没有血缘关系,以后谁说得准呢?"
"
况且新月未来一定会成为新舞台的尤物,任何男人无论老少都会疯狂爱上她,不可自拔!"
"
哈哈哈!我只不过是看着她,情不自禁的念出舞台剧里的台词……您可别吓坏了!"
应该看到她脸色黑沉沉咬着唇,那位女老师后面讪笑着连忙又补了一句。
杨喜那天跟被蛊惑催眠了似的,时刻防备着走过来的何新月!她看着自己宝贝儿子,又看着装扮后带着一丝妩媚的小女孩,最终狠心咬牙,主动填写了住校申请。从此把她丢给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