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分别叮嘱了七公主几句,七公主本就还是小孩子心性,丝毫没有要出嫁的难过,笑嘻嘻地应了。
倒是太皇和玲珑郡主这边,就显得伤感了许多,太皇刚要开口便红了眼眶,玲珑郡主亦是泪水涟涟。
“皇祖父,以后玲珑不在身边,还请皇祖父多多珍爱身体,清晨记得披大氅再出门。”
“哎,皇祖父知道,玲珑,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进宫告诉皇祖父,皇祖父就是拼着老命,也要给你撑腰。”
皇帝听得却有些不耐烦:
“玲珑,小七,汝等尔后要互敬互爱,濡沫白;衍嗣繁茂,言以率幼。”
如此,萧子期带着七公主和玲珑郡主拜别了太皇和帝后,新娘被扶了花轿,新郎了马,礼炮声下,迎亲的队伍出了宫门,往萧府而来。
凤眸叶眉,霓裳嫁衣,郎骑骏马,迎十里红装。
即使几十年后,京城里的人还记得这场婚礼,长安街,那骑着高头大马,眉目俊秀的新郎,那鲜红的嫁衣,那十里红妆的送亲队伍,还有那震耳的鼓乐和喜炮。
到了萧府,萧子期下了马,后面的玲珑郡主和七公主也下了轿,萧子期握着被塞进手里的两根大红绸,耳边是喧嚣的鞭炮贺喜声,地铺着长长的喜毯,一直通往正屋喜堂,萧子期脚踩着喜毯缓缓前行,直到看见雕绘浮彩的门槛,才知道是到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萧子期犹如一个木偶,随着礼官的唱和提示不断起立下拜,转身,再拜,再转身,再再拜,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好像小狗一样被牵走了;
先去了的是七公主的新房,谁知那洞房里居然比外头还吵闹,萧子期被按坐在喜床,听着屋里一众女眷的笑闹声。
他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从喜嬷嬷手里接过一杆红绸缠的乌木镶银角的秤,小心翼翼的揭开红艳似火的大红盖头,露出了七公主那像个抹了胭脂的白面团般的脸。
萧子期:。。。
作为一个现代顶流,他觉得他有义务引领一下这个时代的审美,提高一下这个时代的画妆水平,这都什么呀。
不过。。。宝哥哥果然火眼金睛,在这种终化妆术下,千人一面,他居然还能分得出宝姐姐和林妹妹。
宝姐姐呀宝姐姐,你若把粉再扑的厚些,没准就能把洞房花烛夜给糊弄过去了,好歹先把宝玉给先睡了呀,免得一群吃饱了撑着的x家天天端着一副严肃的学术架势,推演‘宝钗是否无性婚姻’这种八卦话题。
七公主年纪尚小,还不懂得害羞,只眨巴着一双眼睛四处打量。
“噗,好标致的新娘。”
一个身穿石榴红锦绣妆花褙的妇人笑道,满屋里的女眷都跟着嘻嘻哈哈起来,纷纷打趣起来。
萧子期暗暗翻了个白眼,看了看满屋的珠翠锦绣的妇人,一个个穿锦着缎,衣鬓香影之间,丫的,涂成这副尊荣您还看得出来标致不标致?!
接着,七公主和新郎官被撒了一头一脑的花生红枣之类的东西,七公主提前被教过规矩,不敢动弹,只能老实挨着,萧子期一时条件反射,忍不住接住了几个,又引的一阵笑闹声。
“哎呀!萧大人,这是洞房,不是演武场,您的身手这儿可用不!”
还是那个身穿石榴红的丰润妇人打趣着,屋里哄堂大笑,萧子期这才慢慢垂下手,微微一笑,也不言语。
之后一个妇人端着一盘东西来,夹着一块疑似点心状的东西,递到七公主嘴边,七公主大概知道这个风俗,硬着头皮咬了一小口面点,果然里面是夹生的,那妇人笑嘻嘻道:“生不生呀?”
七公主脆生生地回答道:“生。”
屋里女眷又是一阵大笑,那妇人转头笑道:“各位奶奶可都听见了,新媳妇可说要生的,将来定能枝叶繁茂,多多福!”
最后是合卺酒,一个红漆木描金海棠小圆茶盘里,放着一对鸢尾纹白瓷小酒杯,用一条红绳系起来,萧子期微微侧过身,同七公主喝了交杯酒。
之后,萧子期又被簇拥着去了玲珑郡主的新房,同样的流程又过了一遍。
萧子期感觉有些生无可恋了,果然从古至今,结婚只是更累,没有最累。
不过,萧子期婚后的日子还是不错的,玲珑温柔娴静,将他的一应衣食住行打理得很妥贴。
而七公主天真烂漫,时不时拉着萧子期在京城里逛,吃各种小吃、美食,或是拉着他去皇家园林赏梅、作画,不得不说,七公主小小年纪,一手丹青却画得很有范儿。
过了正月十五,朝堂大小官员开始朝,萧子期又开始了天天早起班的日子。
开衙第一天,便生了一件大事,江南甄家,因卖官鬻爵被抄家了。
萧子期知道,皇要对四王八公集团动手了。
下朝后,他便去了御书房,求见皇。
“朝第一天,萧爱卿便如此兢兢业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