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着若是沈之州开口留他,他就客套一番,再提出家中还有老娘没吃饭,这样一来沈家人定会让他带着饭菜回去孝敬母亲,也省的他舍下脸皮开口要饭了。
沈之州仿若未觉般夹起一块红烧肉,枣红色的肉块颤颤巍巍的在筷尖跳动,一股奇异的香味随之散出来。
罗佑文口水疯狂分泌,鼻翼微微耸动,确定了这就是他在外面闻到的味道。
一块红烧肉下肚,沈之州满足的喟叹一声。
沈瑛坐在旁边,见罗佑文跟吃了屎一般铁青着脸,险些乐的笑出声来。
一块,两块,三块。
很快,盘子里仅剩的五块红烧肉都进了沈之州肚子。
沈之州以手掩嘴,极斯文的打了个饱嗝。
罗佑文看着那只剩汤汁的盘子,脸色黑青黑青的。
偏偏沈之州还边擦手边跟李氏道:“她娘,这红烧肉味道甚好,不如把汤汁拌些米糠喂鸡,也让鸡尝尝这等美味。”
李氏憋着笑,“好,都听你的。”
罗佑文忍无可忍,提出告辞,“师傅,那学生就先回去了。”
沈之州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嗯,去吧。”
李氏送走罗佑文回到堂屋,一家三口对视一眼,想起罗佑文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边罗佑文出了大门,心中惴惴,不禁怀疑是不是沈家人知道自己与春花的事了。
沈之州是这十里八乡唯一的举人,家境富裕又是难得的饱学之士,若不是无心继续科考,说不定早就高中做官了。
沈瑛作为他的独女,又被娇宠着长大,不仅容色姣好,性格更是温柔可人,这样的姑娘做自己正妻,罗佑文是十分满意的。
但他是男人,又自小便隐隐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以后定会有一番作为,身旁只有沈瑛一个女人,怎么说也太少了。
当然,这些都是罗佑文内心深处的想法,他从不敢拿出来示人。
但也正因如此,春花靠近他的时候他才没有明确拒绝。
罗佑文抬脚,缓缓往家里走去,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跟春花断了联系。
外人只知道杨氏跟春花多有来往,暂时还不知道他们私下多有往来,甚至春花的身子都给了他的事。
看来暂时还是不要再跟春花见面比较好,沈瑛嫁给他之前,他们的亲事不能出任何差错。
罗佑文心里想着事情,只顾闷头走路,没注意自己已经走到家门口了。
罗佑文走后杨氏坐立不安,生怕他办不成事,于是冒着冷风等在门口,这会儿见他两手空空回来,登时火了。
“我的饭呢,肉呢?!”
杨氏空等许久,肚子里早就叽里哇啦唱起了空城计,就等他带吃的回来续命,此刻见状哪里肯依,死活拽着他要往沈家去。
罗佑文抬头,被她的喊声吓了一跳,他刚刚在沈家吃了瘪,心里正烦躁着,杨氏这样一闹,更是气得他额头青筋直跳。
“行了!”
他挥开杨氏拽着的袖子,扯着杨氏进了家门。
大门关上,杨氏被他气的直咳嗽,罗佑文想去扶,可转念一想,又怕她继续得寸进尺,于是便熄了扶她的心,只冷冷的低声道:
“娘若是想搅散我跟沈瑛的亲事就只管去沈家闹腾,方才我去见岳父,他已然对我跟春花见面心有不满,连饭都不曾留我就让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