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她努起下巴,朝对面的金国人扬了扬。
沈父微微颔,点点头,一脸的凝重。
果然,音乐声间停止时,裴满达突然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
这个金国人想干什么?
沈阿娇暗自腹诽。
裴满达此时满面红光,他一开口,酒气直接冲出来。
他打了一个饱嗝。
沈阿娇被恶心地偷偷翻了翻白眼。
“皇帝陛下,中原喜欢这些莺歌燕舞,可我国的勇士们喜欢刀枪剑棍,这才是男子们玩的东西。”
“这些歌舞看着确实提不起劲,要不,皇帝陛下,来一场真正的舞剑吧!”
皇帝稍稍不快,但不悦的情绪随即隐藏了下去。
“现在这场合,就不多人比了,一比一就行。”
裴满达笑嘻嘻地说道,好像他就是这个场所的主人。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皇帝。
皇帝的脸色一变,暗了几分,不动声色地看着裴满达一个劲儿地手舞足蹈。
糟了!
沈阿娇看着皇帝的脸色铁青,似早已被激怒。
但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沉如水。
沈将军看着金国人如此嚣张,皇帝隐忍不,随即正了正衣裳,起身站了起来,作了一个揖,缓缓地说道。
“大人,也许您有所不知,在我国,刀枪剑棒是危险的武器。”
“只有在战场上,武器才会挥出它的最大价值。”
裴满达却不以为意:“沈将军此言差矣,在我们国家,勇士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只有成功者才值得尊敬。不打,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成功者呢?”
沈从雄面容冷清,嘴唇紧闭着,眼底泛起一层冷色。
沈阿娇很想站起来说些什么,但想起爹爹之前交待过的冷静,她便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陈遇安的脸色同样也很难看,他盯着裴满达,一脸地阴郁,沉默无言。
三皇子卫珙此时“咻”
地一声站了起来,大声斥责道:“金国使者休要猖狂!”
“我们是诚心诚意地招待你们,你们却开始挑事情?你们金国勇士多,难道我们卫国就没有勇士了吗?”
说罢,他突然冲着沈将军笑笑:“沈将军,您说呢?”
沈阿娇忍不住想冲过去,朝三皇子扇一巴掌。
这个三皇子,当真用心险恶。
在金国使者面前,故意打压他们,暗示我卫国的勇士一大把,还当其冲的把沈将军叫了出来。
他这是把她沈家架在火上烤!
沈从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挂起一丝笑容,他将手背到身后,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三皇子,又看了一眼金国使者。
但沈阿娇分明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势变了,变得凌厉肃杀,就像一张已经拉紧弦的弓,随时就会爆一般。
在她的记忆中,父亲永远是笑眯眯地,从来不提他在战场上的点点滴滴,偶尔只是夜晚对着月亮,斟上一壶酒,慢慢地品着,直至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