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山尾音上扬,打开手机,给他口中的“父母”
出视频邀请。
他把手机端放在凳子上,正对着秃顶和垮脸。
视频聊天通了,画面有些噪点,并不稳定,一对4o左右的中年夫妇正微笑着看镜头,像穿越了岁月的熔炉。
男人温文尔雅,女人容颜清素,两人穿着白色上衣活似鬼魅,笑意里藏着隐忍和慈祥。
胡宗义先现异样:“这、这不是郑总……你们到底是谁?!”
郑南山走到两人背后,顾不上秃顶上的汗,和黑色染剂的脏,双手分别扶在他们的头顶,用尽蛮荒之力向地板按去。
冷不丁地一撞,胡宗义和老李的额头顿时开了花,在天旋地转里甚至难以细究视频里的两人从何而来,因何而出。
“快说!说你们有罪!”
郑南山双目和眼角赤红,散落的头覆在苍白的脸颊,深陷的眼窝全是黑色的戾狠。
“对不起!对不起!”
老李眼泪和鼻涕横流,边磕头边说。
“胡宗义,你呢。”
郑南山按着他的头,逼迫他一次次地磕在地板,既闷痛又脆亮。
胡宗义意识逐渐游离,“我错了……错了……”
“哪错了。”
胡宗义:“入股龙城港口集团,操纵他们进行恶性竞争……贿赂海关,走私毒品……还有冷库、冷库,对不起,饶了我们吧……”
郑南山欣慰地笑道:“老胡,确实好样的,我正好在愁,怎么证明‘小海鲜’跟‘贿赂’有关,没想到你嘴巴秃噜得这么快。”
胡宗义还沉浸在迷糊的“赎罪”
中不能自拔,额头捣蒜一样一次次向地板凿去。
磕头的声声响响,每一声都如热铁,熨平郑南山皲裂的心底。
他笑出情难自控的泪花。
视频通话中的中年夫妇一阴一阳交互的声音悠扬:“别闹了孩子,够了。”
郑南山意犹未尽,颤抖中拿起地上的麻绳,分别系在两个老头的身上,另一端缠绕在早已备好多时的长钉上。
老李一息尚存,吃惊地诘问道:“郑南山,答应你的事我们都做到了,你又想干什么……”
郑南山用冷淡又疯狂的语调说:“言而有信,并不是我的一贯作风。”
他的身躯燃着世间难逢的野火,沉疴和旧痛在炙烤中渐渐化为微尘,的隐疾却变成让野火越来越旺的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