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哈腰干了六年,就因为你,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傅洄舟皱着眉头坐起来,陡然惊醒让他的声音有些含糊,“梁崇,你总是这么理直气壮,你不觉得抱歉吗,你没觉得你的手段不正当吗?”
“我…,你一回来就跟我吵架是吧,你总这么闹,怎么好意思怪我找别人!”
“那正好,你嫌我闹就应该和我分开,分开之后你找谁都没问题,别把错扯到我身上为你的出轨开脱。”
这几句流畅的反驳是傅洄舟打好的腹稿,他曾设想过如何回复梁崇的诡辩,不让自己落于下风。
因为永远是这样,所有的事都会变成他的错,他做得不好。
他之前总觉得退一步很多事情没那么重要,可是梁崇从来不会体谅他的“退一步”
。一次次得寸进尺,一次次不知好歹,“梁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离婚吧梁崇,我是来通知你的,你要是不同意协议离婚那我就起诉。你是过错方,不管怎样你都捞不到好处。”
傅洄舟把准备好的谈判台词念完,总觉得身上很冷,都立夏了风怎么还是这么凉,他下床,把被子枕头踢到一边,窗户关上。
“傅洄舟,你认真的?”
梁崇抹了把脸叉着腰,他都被气笑了,至于吗?最后他不也没被睡么,他身为丈夫都不介意,傅洄舟装什么贞洁烈女。
“傅洄舟,你都奔三十了你折腾什么,就你这样的还有人要你么?不能生不能养还他妈脾气差得要死。”
“是吗。”
傅洄舟平静地看过去,家里一团乱麻,出门倒是捯饬得花枝招展,“梁崇,你觉得那些话能伤到我,还是觉得你的小三小四能生养?你要是图这个就赶紧和我离婚,爱找什么样的找什么样的。”
“傅洄舟!”
不可能,梁崇不习惯傅洄舟跟他这么吵,明明之前傅洄舟逆来顺受听话的很,明明之前出轨也没事啊,傅洄舟怎么可能离得开他呢?
“傅洄舟,你他妈是不是找着下家了?你昨天晚上没去陪乔总,你跟哪个男人滚到一起去了!”
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了,傅洄舟望着气急败坏的梁崇有点感慨,关于过去的美好回忆越清晰,面前梁崇的嘴脸就越让人恶心。
他不再搭理梁崇,毕竟这个人除了从他身上挑毛病就不会做别的事。
算了,他没有再多力气跟梁崇争论了,他突然不觉得起诉离婚麻烦了,那比说服梁崇简单得多。
他把手机拿起来往外走,梁崇依旧在身后狂吠。
“你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是吗?你也跟你妈一样,傍上大款了?”
“梁崇!”
他停住脚步吼了一声。
这或许是这么多年来,他和梁崇说话声音最大的一次,这么一句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这栋房子太压抑,他越来越待不下去。
而梁崇察觉不到傅洄舟的情绪,他以为他抓住了事情的源头,他以为傅洄舟找到了有钱人才会和他离婚,“我就知道,你们一家人都嫌我穷,你妈从始至终就觉得我是图你的钱。”
他刚想贬损傅洄舟在穿戴方面太奢侈,突然现傅洄舟身上的卫衣不合身得太明显,风格显然不会是他自己的衣服,但他没想起来这件卫衣来自于乔灼。
“你穿得谁的衣服?说话啊傅洄舟,你昨晚去哪了,你自己的衣服呢?”
“你他妈和哪个男人睡了!”
傅洄舟觉得烦,继续往门外走,梁崇却突然冲过来,扯着领子把他拖回去,他来不及反应,踉跄几步直接后脑勺着地摔在了地板上。
一瞬间天旋地转,他觉得眼睛开始模糊,麻痹的感觉从后脑蔓延至太阳穴,流窜到后脖颈。
他想他应该快点逃离这里,可是梁崇迈过来坐在了他身上,他感受到衣领被撕扯,是梁崇在拼命找寻痕迹,判断他昨晚到底有没有跟别人睡过。
梁崇在质问他,他听不清。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他的视线终于变得清明,捂着后脑勺坐起来,一转眼便看到梁崇拿着一把剪刀走过来,他不知道梁崇想干什么,但第一反应绝对是跑。
门都已经被拧开了,半只脚已经踏出去了,却还是被梁崇抓住了后背的衣服,从走廊里揪回来,门被关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梁崇想要剪掉傅洄舟身上的卫衣,他看了太刺眼,傅洄舟身上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傅洄舟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可是傅洄舟不清楚他的目的,梁崇狠的眼神和手里的剪刀太吓人,他挣扎地厉害,门被他拍得响动,他多渴望有个邻居能出门喊一声,救救他。
卫衣从下摆开始被剪开,梁崇开着剪刀口往上一划,卫衣被剪开了没错,可他的动作没轻没重,剪刀尖划破了傅洄舟的脊背,鲜血一点点滴到门前的地板上。
刺目的红色把梁崇吓得手抖,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剪刀被摔在地上,金属碰撞地砖的声音异常刺耳,一条裂缝沿着剪刀掉下的地方延伸,血液渗进了裂缝里,应该很难清洗。
傅洄舟单手探向后背,看着梁崇的嘴脸,回想起被以“家务事”
处理,而不了了之多次报警。
他叹了口气。
“梁崇,你现在应该送我去医院。”
作者有话说:
接受意见改一下
但我其实有一些疑问,大家都看出来了,傅长期活在pua之下,那么,为什么要对一个家暴pua的受害者如此苛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