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漫长,不知等了多久,内中只出来了渺渺一人,手上捧着锦盒一脸愤怒又委屈的出来。
叶珺澈未曾留意到她手上的锦盒,看向渺渺的身后问:“子桑先生呢?”
见到叶珺澈小丫头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将手中锦盒重重放到叶珺澈手上后,很是不满道:“拿了龙骨赶紧去救你们的太子,去晚了他连骨头都剩不了。”
送完了龙骨,渺渺就开始赶人,不给叶珺澈任何说话的机会,直将叶珺澈给推搡出去,关紧店门,连门口,「正营业」的牌子都给摘下了。
关上店门之后,渺渺就赶紧往内院跑去。
内院的厢房中,子桑言书正靠着床边在喘着粗气休息。
在他的身旁就是染着蓝血的水盆,地上还有一些沾着血的银白色鳞片。
还有,一柄沾血的匕。
不过子桑言书的身上倒是被他收拾得很干净,换了一身雪白轻盈绣着滚云纹的衣衫,干净得即使坐在地上也没有染上一粒尘埃,若不是此刻脸色苍白,疼得喘着粗气,任谁也看不出来此刻他身上带着伤。
一见到子桑言书,渺渺通红的眼眶便像断了线一样,吧嗒吧嗒不断往下掉下泪珠。
听到抽泣声,正在休息的子桑言书睁开了眼睛,平静道:“傻兔子,是我削了自己身上的骨头,又没有削你的骨头,你哭什么?”
渺渺蹲在子桑言书身边,打着哭嗝,断断续续说:“我……我倒希望主人取的是我的骨头,我就是,就是不想主人受伤,很疼的……”
比起受伤,子桑言书更加受不了哭哭啼啼,割了肋骨的地方阵阵的疼,耳旁的哭声让他更加的烦躁。
勉强压下那股烦躁之意,子桑言书耐心安慰道:“一块骨头而已,我用真气养着,很快伤就能痊愈了,你主人的修为你还信不过吗?”
主人的强大渺渺不是不清楚,但是看到主人受伤,渺渺就是控制不住想哭,特别是亲眼看到子桑言书取出自己骨头,她更加心疼。
实在受不了身边小声的抽泣声,子桑言书闭上眼睛,淡淡道:“出去,我要休息。”
见着主人已经闭上眼睛休息,渺渺蹑手蹑脚小心出了房门,连关门都小心翼翼不敢弄出一点声响。
身上的伤口一直传来阵阵的疼,他根本无法真正的闭目凝神。
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是各种凌乱的画面,还有比伤口更加疼的回忆。
割骨的疼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甚至经历过比割下肋骨更加难以忍受的痛,那便是整条脊骨被活生生的从身体里抽出来。
那些记忆还是将他从梦中给拖了出来。
肋骨的疼,和心中烦躁让他根本无法进入休息,不经意间想到了叶珺澈身上沾染的鱼腥味,不由冷笑起来:“竟然敢算计本座……”
叶珺澈身上沾染的鱼腥味,也算是子桑言书的老熟人了。
那人知道太子身上煞气来自于他的封印,也知道只有他的龙骨可以救得了太子,寻常的龙骨根本没有用。
但是那人还是将叶珺澈也引了过来,因为那人料定了他不会戏耍叶珺澈,若是要给,便一定会给能够救活的太子的龙骨。
所以那人是在利用叶珺澈算计于他。
越想子桑言书就越是觉得恼怒,动怒时身上仿佛笼罩着一股冰霜,寒气逼人,哪里还有白日里和叶珺澈谈话是温润如玉,谦和有礼的模样。
被人算计,若是不把那人给教训一顿,这股气无论如何是平不下了。
打开房门看到外面已经明月高挂,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
院中趴在草丛内休息的小兔子,被开门的声音给惊醒,尚未睡醒依旧茫然的开头看着自家主人:“主人?”
子桑言书淡漠的瞥了一眼贪睡的小兔子,冷声道:“别跟过来。”
话音才落下,身影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东宫之内戒备森严,特别是近日太子身体不适,东宫内更是时刻都有侍卫巡逻,片刻不敢松懈。
叶珺澈带来的龙骨已经将太子体内的煞气给消除,但是被煞气折磨多日,太子身体依旧虚弱,太傅放心不下便留在东宫日夜守着。
正在太子房内小憩的太傅,被一丝森冷的气息给惊喜,尚未反应过来,床前就闪现一个白色人影,下一秒冰冷的手就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掐住太傅的脖子,子桑言书眼中浮现出一抹杀意,冷声道:“闯了本座的封印,还敢算计本座,你早该想到下场!”
早在让叶珺澈去归寻拿龙骨的时候,太傅就想到了子桑言书回来找自己,也知道以子桑言书的脾气,自己一定无法活着,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着要反抗。
手上的力气在不断收紧,被掐得脸颊充血涨红,有因为无法呼吸脸色渐渐苍白下来。
“住手!”
一声虚弱的呵斥从屏风后传来,太子左添扶着屏风从内室走出来,今日才刚刚将煞气从体内驱除,此刻身体还虚弱得很,对上子桑言书森冷的杀气却丝毫没有退缩。
当看到左添出现之后,子桑言书的兴顿时就从太傅的身上给转移到了左添身上,掐着太傅的手也松了力道,坐到桌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让本座住手,倒是给本座一个住手的理由。”
这时候子桑言书倒是想起天上的一些老家伙弄出来的传言,说什么遇上他,如果能自己死的话,最好别等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