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
当子桑言书双眼睁开的那一刻,叶珺澈一整颗心都狠狠跳动了一下,握着子桑言书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了力度。
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叶珺澈,原本暴躁的子桑言书也缓和下来,感觉到手上的力度,更让他安心不少。
“阿澈……”
子桑言书声音沙哑得可怕,只因为屋子里安静得可怕,而且叶珺澈特地俯身将耳朵贴近他嘴旁,才能够听清他说了什么。
“我好渴……”
龙族生活在水中,子桑言书在梦魇中一夜挣扎,现在渴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好,你等等,我给你拿水。”
叶珺澈立刻就去拿水,直接将一整壶水都给拿了过来。
昏睡了一整夜,子桑言书渴得不行,连喝了两壶水下去,才恢复一些力气。
无意间子桑言书看到了桌面上放的油纸包,便顺手拿起来看了一下:“是松子糖,明羽送的。”
他语气肯定,而不是询问,看到松子糖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了那时来自于明羽。
叶珺澈摊开松子糖,缓缓道:“一看到松子糖,你就知道是明羽吗?”
“嗯。”
子桑言书淡淡的应着,捏着一刻松子糖放入嘴里,尝到那个味道,还是一如既往,“我每年生辰,在简旭哥哥的仙府中,都会有一碗长寿面,一包松子糖或者一串糖葫芦,即使明羽从来不说我也知道是他。”
因为那个时候,整个三界,只有明羽和凤微会记得他的生辰,凤微会明着跟他说生辰快乐,只有明羽会什么都不说,却依然会记得他们一起去吃过的松子糖。
并且那么多年的生辰,明羽从来没有忘记过一次。
在子桑言书走神时,叶珺澈悄悄拿着一个吊坠,站在子桑言书身后,将吊坠放下,吊坠正好落到叶珺澈眼前。
“这是什么?”
子桑言书疑惑的看着吊坠,刻着小龙的吊坠栩栩如生,羊脂一样的玉,温润而泽,活脱脱一条白龙就在眼前。
这个反应显然就是忘了那晚上在灯会上的事情,叶珺澈浅浅一笑,将吊坠挂在子桑言书腰间,轻声道:“言书忘了灯会那一夜,我答应要送你一个小龙腰坠,其实我早就刻好了,只是一直不知道你的生辰。”
经过叶珺澈这么一提醒,子桑言书倒是想起来了,那他晚上他确实向叶珺澈要了一个挂坠,其实也不过是随口一提,未曾放心上,倒是叶珺澈一直记着。
挂坠挂在腰间,子桑言书伸手一摸,已经摸不到那个装着符箓的荷包,顿时心中空落落一片:“阿澈……我将锦囊弄丢了……”
在丹穴山的时候,锦囊被凤弈暗算,一下子打掉了,碎成了碎片,找不回来了。
那个锦囊他一直挂在腰间,从来舍不得它落一点灰,哪怕是下雨也不会让锦囊沾到一点水,现在连锦囊的碎片都找不到,他满腔委屈和歉意,在叶珺澈面前终于可以不用压在心底。
叶珺澈猛然抬头,看到子桑言书眼中淡蓝色的眼眸,不经意间闪过一丝血红色,顿时心惊,伸手便把他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着:“一个锦囊罢了,回头便给言书一个的。”
其实子桑言书在乎的不是锦囊,而是那是叶珺澈初见他时送的。
无论是何时,只要是叶珺澈送的,锦囊,棋子,他都视若珍宝。
双手摸到子桑言书散乱的丝时,叶珺澈轻轻一笑,放柔了语气,哄着说:“言书,生辰快乐。”
“言书已经睡了那么久,先给言书束,然后再做一碗长寿面可好?”
子桑言书应了一声,又问道:“凤弈已经死了,凤微现在怎么样了?”
叶珺澈拿着梳子,一边为子桑言书束,一边道:“凤微族长昨日来看过你之后,便再也不见踪影,凤弈是她的亲人,就算凤弈再如何疯魔,她亲手杀了凤弈,心中自然不会好受,凤族又出了那么大事,她也需要时间缓过来。”
“嗯,你怎么不去看看景谦,景侯走了,偌大的霆城也无一生还,景谦现在恐怕……”
霆城,丹州,他们没有能带出来一个人,这件事子桑言书一直到现在还在耿耿于怀。
叶珺澈还未回应,子桑言书又继续说:“昨夜你在我耳旁说了许多,就是没有提到景谦,是不是怕我因为两城的事情,更被魔气控制?”
“嗯……怕你自责,两城之事本就不是你的责任。”
叶珺澈轻声应着,就跟他手上的动作一样温柔,“昨夜我说的话,你全都听到了吗?”
“嗯。”
子桑言书的声音低低的,“都听到了,只是我始终无法醒来。”
说完,子桑言书抬头望着叶珺澈的眼睛,调侃道:“说了一晚上,阿澈,你真的好吵,你在外面还让十四和庭樾别吵着我,结果你自己倒是吵了我一晚上。”
还能有心情拿他来说笑,说明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叶珺澈也顺势笑着:“能把言书从梦魇里面吵醒,在下表示非常荣幸。”
话音刚落,叶珺澈轻柔的吻就已经落到子桑言书的眼睑之上。
子桑言书眼皮跳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嘴角一抹浅浅的笑意,看得叶珺澈心神荡漾。
正是这时天边落下一道落雷。
听到落雷声,子桑言书面色一沉,轻轻推开叶珺澈,眉头紧蹙,很是不悦道:“这群老东西,真是不省心,既然非要来一探究竟,看来明羽和凤微是拦不住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