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已经落下,但是见着子桑言书还未回神,鬼君行知子桑言书面前,用折扇在他眼前晃了晃,提醒道:“龙王看也看过了,您留在地府不过月余,这才刚离开,难不成就舍不得了?”
被鬼君的声音拉回来神思,子桑言书收起所有波动的情绪,冷冷道:“本座已经如约到地府,鬼君想要怎么招待本座?”
鬼君撤去了跟随他的数名鬼差,在三途河畔上又开出来另外的一条路,向着子桑言书做出请的手势,彬彬有礼的笑道:“本君已经为龙王安排好了。”
因为体内的魔气一直在冲击着压制的禁制,子桑言书一直都在逆行真气用于压制,导致他身上的寒气越浓重,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满是寒冰的脚印。
鬼君走在子桑言书身旁,装作没有感觉到寒气一样,浅浅的笑着说:“地府没有人间的繁华喧嚣,也没有天界的清冷孤高……”
还不等鬼君说完,子桑言书就抢话,直接打断鬼君,冷冰冰说:“所以地府只有令人厌恶的,来自孤魂野鬼的怨念对吗?”
像是早已经料到子桑言书的反应一样,鬼君浅浅一笑,轻声说:“若是龙王这么想,倒也无错,只不过龙王每次到地府都是来去匆匆,还么有好好道地府走上一遭,按着人间的时间来算,还未到地府最热闹的时候,不过本君可以带龙王到地府最热闹的地方走一走。”
听着鬼君这么一说,子桑言书顿时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并且冷冷道:“本座还以为鬼君知道,本座最不喜欢的就是吵闹的地方,特别是现在,本座半点声音都不想听到。”
身为地府之主,鬼君对于各种亡灵的气息感知敏锐,所以鬼君自然也知道子桑言书此时承受着多少亡灵怨念缠身,那种感觉就算是放到他自己身上,也会让他心烦意乱。
即使知道子桑言书现在耳朵旁吵吵个不停,但是鬼君还是继续笑着对子桑言书道:“龙王还未看过地府的鬼市,如此就放弃了前往,未免会留有遗憾,龙王不妨先去看看,若是不满意,龙王便是拆了鬼市,本君也别无二话。”
此时子桑言书正满肚子的烦闷,正愁着无处泄,鬼君的提醒正是让子桑言书满意,便顺着这条荒芜的小道继续往前走。
最后两人在一处不算是明亮,却又嘈杂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鬼君幻化出两个面具,将其中一个面具递给龙王,道:“鬼市内不问生前身份,所以进入鬼市需要戴上面具,入乡随俗,龙王请吧。”
子桑言书不情不愿的将面具给戴在脸上,冷哼一声:“本座倒要看看,鬼君还能给本座什么惊喜。”
两人戴着鬼面具走入鬼市中,在踏入鬼市的那一刻,子桑言书还以为他是来到了人间,地府的鬼市和人间的闹市,出了鬼市每个亡灵都带着奇奇怪怪的面具,还有鬼市中只有黑夜之外,同人间的闹市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在这个鬼市中,子桑言书还感觉到许多熟悉的气息,可是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他却一点也不清楚。
鬼君将子桑言书引到一处百戏园中,点了一出皮影戏。
在百戏园中,鬼君没有特地要一处安静的雅间,而是直接让子桑言书坐在嘈杂的大堂内,与不少鬼魂坐在一块。
若是在往常,子桑言书早就已经厌恶得拂袖而去,可是此时,那种无来由的熟悉之感,让他感觉那些鬼魂与他熟识一样。
子桑言书没有听清戏台上在咿咿呀呀唱着些什么,他诧异的看向了鬼君,疑惑的问道:“是不是你对本座动了什么手脚?”
鬼君无辜的摊开双手,轻笑道:“龙王您是什么修为?本君对小太子暗中动点手脚还能得逞,可是在龙王面前,本君还没有那个能耐暗中对龙王出手,而不被觉。”
随着子桑言书留在鬼市的时间越长,经过他身边的鬼魂越多,子桑言书就感觉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他差点将鬼市当成了自己的归属一般。
这种强烈的感觉然他越的不安,子桑言书看向自己身边走过的一个一个鬼魂,他们全部都带着鬼市中一样的面具,谁也分不清坐在自己对面的鬼魂,生前究竟是什么身份。
子桑言书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亡灵,他们身上的气息各有不同,但是每一个似乎都是他想要情不自禁靠近的气息。
子桑言书眼中的不安被鬼君看在眼中,然而鬼君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样,全神贯注的听着台上的皮影戏,津津有味的向子桑言书道:“龙王瞧着这个皮影戏,与凡间的皮影戏有什么不同?”
现在子桑言书完全没有心思去听什么皮影戏,那些唱词听在他耳朵里,只觉得比外面的嘈杂更加让他心烦意乱。
直到看到子桑言书完全不想再留在这个百戏园中多一刻,这时候鬼君才起身,将子桑言书引路到外面去。
走在外面的鬼市中,仿佛走在人间的集市一样。
鬼君缓步走在鬼市中,优哉游哉道:“龙王留在人间多年,看多了人间的繁华,现在来到本君的鬼市,龙王觉得本君的鬼市,比起人间闹市又是如何呢?”
这个鬼市太过古怪,每一个走过子桑言书身边的额亡灵,他们之间似乎都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导致子桑言书此刻无法安静的思考问题,更听不清鬼君究竟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