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会让元霜惦记那么多年,最痛苦、做噩梦的时候,她口中叫着的都是这个人的名字。
楼下的风凉透了,直往骨头缝中钻。
段寒成摘下手套,点了一根烟,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烟时,有种违和的矜贵,“住在医院的是你什么人?”
“弟弟。”
“亲的?”
不等成济接话,段寒成开口,“需要多少钱?”
三十万是最少的,成济急需这笔钱。
要不是因为元霜,段寒成根本不会跟这种人聊上一句话,实在是浪费时间,“不管需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条件?”
成济没抬头,声音沉着。
“让元霜来求我。”
坐在回去的车中,段寒成给周嘉也打了通电话,捏了捏眉心,他直言,“想个办法,将樊姨支走几天。”
—
为了凑齐三十万,方元霜在周家门前等了半个小时。。。
个小时。
雪淹没了半个脚面,快没了直觉。
等到保姆出来,方元霜连忙上前,“怎么样,樊姨答应见我了吗?”
“不巧,夫人昨天出国了。”
只差了一天。
方元霜自我安慰地笑:“没关系,我电话里跟她聊。”
没有樊云在家里,周家的门不会让她进去一步。
方元霜往回走,弯曲骨节,拿着手机给樊云打电话想要借钱。
电话还没接通,有车子从远处驶来,稳稳停在了方元霜身边,车窗降下,是周嘉也的脸。
“元霜?”
他下了车,站在雪里,“怎么不进去?”
上次结了仇。
方元霜瞥开嫌恶的眼神往前走,周嘉也拦住她的路,“你打破了我的头,我没说什么,你倒是摆起谱来了?”
“打破你的头算什么,我只恨当时没刀捅死你。”
她恶狠狠的,眼睛红着,都是恨意。
“我把你送上寒成的床,不是满足了你这么多年的愿望吗?不感谢我,反而恨我,什么道理?”
好歹曾经是兄妹。
方元霜是知道怎么让他难受的,她表情淡然了下,一字一句道:“现在我知道向笛姐为什么瞧不上你了。”
周嘉也面色刷得冷下来。
“你找死是吗?”
“不仅是向笛姐,周叔叔樊姨也是一样,如果哪天你跟我一样没有了尊贵的身份,你或许活得还不如我。”
这番话慷慨激昂,换来的却是被摁进雪地里,周嘉也拽住了方元霜的长,将她的脸往冰凉的雪里摩擦压制着,“我活得不如你,你一个丧家之犬,忘了是怎么哭着求我带你回来的?敢这么跟我说话?”
前方扭打在一起的场景落进了眼里。
江誉直起腰看了看,“段总,那是不是元霜小姐?”
晃眼看去,方元霜身上都是雪,她抓着周嘉也的手,狠狠咬了上去,周嘉也被咬疼了,一巴掌挥过去,打得元霜嘴角溢出了血,这样还不解气,又一拳砸到了她脸上。
亲眼看到她被这样殴打,心脏都绞在了一起,段寒成眉尖一拧,打开车门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