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枷辰醒来,一眼便看到一身青紫的青格躲在角落里,丝凌乱,缩成一团,肩膀剧烈的颤抖,低低的呜咽声传出,像个受伤的小兽。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无不叫嚣着他昨晚的暴虐,他的心一痛,拉过身边的锦被,小心翼翼的盖在她赤裸的身体上。明显感觉到他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她的僵硬,就像一根刺深深刺入身体里,痛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杜枷辰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能伤她至此?他到底怎么了,怎么能把暴虐都泄到她的身上?
他悔恨的抱住她僵硬扉凉的身体,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里,轻轻的抚摸着她凌乱的丝,一下一下。
胸前突然地痛楚让他眉心一皱,却还是一下一下整理着青格凌乱的丝,脸上隐忍的痛楚被温柔取代。青格的牙齿紧紧咬在杜枷辰脖子以下,锁骨的肉,毫不松口,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和空气中蔓延。
“你会恨我吧?”
这句话问得心酸无比。他把她的身体搂得更近,下颌抵在她的丝间,几乎要把她的身体揉到他的骨血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不要说,不要说。”
他搂得她更紧,生怕她有机会开口,说出一句“她恨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承受?
青格一动不动,牙齿还咬在他的身上,沉沉睡去,杜枷辰俯身瞧着她优美的侧脸。给她清洗了身子,又换上了干净舒适的睡衣,床上也重新铺了崭新的床单被褥,他抱着她的身体,把她放进温暖的被子里。或许是太过疲累,他做这一切,她竟然都没醒,呼吸均匀,像个贪睡的婴儿,杜枷辰看得有些痴迷,一样东西悄悄系在她裹在被子里的手腕处。
本想送给她让她高兴高兴的,现在却只能以这种方式偷偷地给她戴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青格醒来后就跟平常一样,不怎么出屋,不怎么说话,脸上的忧伤依稀可见,甚至刻意的淡漠疏离,不只是杜枷辰,还有威廉,见到苏立也只是淡淡一笑,笑意抵达不了心底。
手上的白金手链她从白净的手上摘下来,放到梳妆台上,第二天还是会戴在她的手上,她再摘下来,他还是在夜里趁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戴上,乐此不彼的,一天又一天,他戴上,她摘下,她摘下来,他给她戴上。
青格不想和他说话,每天躲着他,几乎不见面。只有晚上他睡在青格的房间,而她早已睡下,背对着他,不肯多看他一眼。他们之间疏离的就像陌生人,即使他们曾经有过世界上最亲密的举动,毫无保留的坦诚相见,只是身体上的,无关心灵。
每次杜枷辰从身后轻轻拥着她,她既不抗拒也不做任何反应,只是轻轻的把头蒙在被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表情平淡的没有一丝涟漪。
杜枷辰知道她一定是对他失望了,才会在面对他的时候如此苍白无力,不做任何反应。
他嘴角噙着一丝苦笑,轻吻着她的秀,肩膀处隐隐作痛,明明已经愈合的伤口怎么还会痛?
青格连日来对他的不理不睬,让他的怒气无处泄,看着面前头破血流被绑在柱子上的程前一时怒起,拿着皮鞭一顿乱抽,衣衫破裂,血肉模糊,刚开始程前还能哼哼两声,渐渐地声音变弱,脖子一歪,昏死过去。
杜枷辰厌恶的扔掉手里的皮鞭,上面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肉:“去,把他给我泼醒。”
手下快的端来一盆水,冰凉刺骨的凉水从程前头上倾泻而下鲜艳而粘稠的血液和冰凉的清水混合,从他身上滴滴答答的流下来,他悠悠的转醒,对上杜枷辰玩味的双眼。
“我的家人,请你放过她们,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都说虎毒不食子,杜枷辰没想到程前还有这样一份傲然。
“你放心,我只是想要你的命,至于你妻子孩子的命我暂时不会收。”
“真想不到,你比你父亲更加狠毒。”
程前平静的开口,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妻儿相安无事,这就够了,他这一条烂命他也不在乎了,他想要就给他吧!反正十几年前他还欠着他父母的命。要不是他吃里扒外,出卖结拜大哥,他也不会死。是自己该死,一时利欲熏心,想不到他的报应怎么快就来了。
杜枷辰看着奄奄一息的程前,凛冽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是你该死!”
“好好伺候程老,别把他打死了。”
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转身大步的离开地牢。
他暂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是拉出去直接枪毙,还是其它的。如果他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就地处决了他,他甚至能想象的到,那个小女人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决绝,他甚至觉得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离开他,哪怕是死亡,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更是如此。所以暂时先让他活一段时间。
他抬头感到一丝丝凉意,花园里的小花也有些枯萎,转眼之间,他们来普罗旺斯已经三月有余,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冬天已经快要过去了,他们也应该回去了!本以为把她带来好好养养身子,却不想还是会生这么多事。
他看着远处的红霞,一阵凉薄。
青格独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清风过处吹乱了她温顺的头,衣衫飘絶,宛若临仙,苏湄看着她清丽动人的神色,一丝狠绝划过眼睑,她多想此刻用力一推,把她从窗户狠狠的推下去,她一定必死无疑。
但她不会让她那么痛快的死去的,她如果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掉,杜枷辰一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要她看着心爱的人对一个死去的女人伤心欲绝,一辈子想念,她还没那么傻。她要慢慢地折磨她,最好能让杜枷辰亲手杀了她,就算不能亲手杀死她,也要让他恨她恨到骨子里,她要让她痛不欲生,然后痛苦的死去。
她隐去眼里的狠绝,款款走到青格身边,不经意间看到青格手腕上的白金链子,脸色惨白,话语间也强压住内心的恨意。这条链子她是见过的,不止一次的见过,据说是一对8o岁的老夫妇捐给慈善机构拍卖的,虽然不是价值连城,但是意义重大。这对老夫妇从2o岁结婚就没怎么吵过架,偶尔红一次脸,两个人也很快和好,互相争着承认错误,因此一直到他们死去都没分开过,和葬在一个陵墓,人们也因此把这条手链称作:姻缘链。想不到杜枷辰拍卖下来,竟然是送给她的?她不甘。
“青格妹妹的手链好别致啊,想必是心上人送的定情之物吧。”
青格一愣,看向手腕处,那条链子乖巧的系在她的皓腕处,经过太阳光的反色出耀眼的光芒,他终究是固执啊!青格淡淡一笑,不做解释,看向远处绵亘的山脉,此起彼伏的,犹如此刻她待他的心。
“青格,姐姐这次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青格能否帮忙。”
青格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指自己,小嘴微张,疑声问道:“我,我能帮你什么忙?”
苏湄讨好的拉着她的手,眼睁睁的看着青格被推进自己早已布置好的陷阱而不自知,冷笑在心底里一点一点放大。
突然演技十足的声泪俱下,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疼,别说是男人经受不住,连她这个女人都有一丝动容。
“苏姐姐,你到底怎么了,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光哭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也得说出来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自己怎么能帮得上你?”
青格完全是那种心地善良的小女孩,毫无心机不说,还极易相信人,就像上次她在黑巷子遇袭那一次,苏湄跑来哭着要她原谅她,说她也不知道会生这种事,如果知道她一定不会离开她半步,她说的真诚,她就傻了吧唧的相信了。
虽然威廉曾多次有意无意的提醒她,特别是她遇袭之后,更是明明白白的嘱咐她,要她小心苏湄。可是她不太相信,就算苏湄喜欢杜枷辰,可是杜枷辰的女人又不止她夏青格一个,以前他的花边新闻从没断过,不是那个社交名媛就是什么影视新秀,她以前经常听人提起。难道苏湄能把杜枷辰身边的女人统统害死。
再者,自己在杜枷辰的心中恐怕也是一文不值吧,他说她下贱,说她勾引自己的兄弟,还残忍的诬赖着她的清白。思及此,她眉宇间似乎总有一抹淡淡的忧愁,难以抚平。
看着她忧伤的表情,苏湄阴狠的又把青格往陷阱边上推了一把:“青格,你还记得上次你和杜枷辰遭遇枪击的事吧。”
不要怪她恶毒,谁叫她是杜枷辰看上的女人,谁叫她这么蠢的。
怎么会忘?那种惊心动魄血腥的场面,她怎么会忘,甚至在梦里都会被噩梦缠身,大汗淋漓呼吸困难,让她不得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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