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格缓缓醒来,觉得身体很累很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转头,便看见杜枷辰坐在窗边的桌子上,单手撑着额头好像是在睡觉。视线突然落在他另一只手上,手臂上一圈干涸的血迹,和一排排渗着血的齿印,一看就知道她当时咬的有多重。
怪不得她咬下去的时候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她当时没有多想以为是被子,原来,是他的手……
青格揭开被子,有些吃力的下床,却也只能靠扶着墙壁才能勉强站住,一点一点的挪了过去,从橱柜的底部拿出医药箱,找出里面的纱布,消毒水和剪刀,慢慢地移到杜枷辰身边。
她刚打开纱布,就看到自己已经清理过的伤口,白色的纱布一圈一圈缠在患处,虽然不是很规整却缠得极其用心,包了很多层,她的眼睛一阵生疼,心里的酸楚喷涌而出。记得不久之前她的手还是不断流着血的,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是他造成的伤害,又要这样温柔的撼动她的心。
可是她现她恨不起来,就像他曾经对她的伤害一样,她是恨过怨过,却不想让自己再去想,因为她现有些东西变了,她的,他的,都变了。她甚至不敢去多想,到底是什么变了?是人,心,亦或是其它的。
她叹息了一声,缓缓拿起杜枷辰受伤的手放在她的掌心,专注的几乎没注意到杜枷辰已经醒来,在她出那声轻微的叹息声时,只是她未现。
伤口虽然不在流血,看着那一排清晰地牙印,青格还是心情复杂的帮他清洗了干涸的血渍,缠上一圈一圈的纱布,然后又细心的打了一个结。看着他已经得到处理的伤口,她不自觉的淡淡会心一笑,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包扎完毕,她的身子也有些疲累,刚想转过身子会到床上,身体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猛然抬头看向那个将她抱在怀里的人,脸色一红,迅的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你刚刚在替我包扎?”
杜枷辰在看到他的笑容时,心底涌起一丝甜蜜。她的笑容因为他吗?他宁可这样想,这样去相信。
“你……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看你伤口感染,才帮你包扎的。”
青格嘴上说着小小的狡辩,内心却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因为刚刚,就在他看到杜枷辰残留着血液的手臂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帮他包扎,至于其它,她没去想,也忘了去想。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杜枷辰欣喜的低下头,轻轻吻着青格的眉宇:“是不是在关心我,青格?”
青格低下头,装作没听见一般,似乎是有些疲累的靠在杜枷辰的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
就让我这样依靠一下吧,我真的有些累了,不管此刻的你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我都好贪恋这个怀抱的温暖。就让我自私的靠在这个让我心安的怀抱里吧,不去想从前,不用管以后,想的只是单纯的现在。
每当我认为是自己错了,想要收心,想要远离的时候,你总会偶尔露出温柔,让人分不清你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话,是真情还是假意。
青格悠悠的想着,头更加紧的靠近杜枷辰的怀里。她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就像她看不懂自己的心一样,都是那样的难以捉摸且飘忽不定,仿佛一阵风,一片云,摸不透看不清。
“你不会有事的。”
杜枷辰以为青格还在害怕,可能又想到了自己刚刚对她的激烈手段。轻声安慰着,尽量放缓语气,有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明显的感觉到青格的身子一僵,她突然的抬起头,却看到杜枷辰一脸温暖的笑意,不自然得移开视线,便有低下了头。
杜枷辰抱着她的柔软的身体缓缓像床边靠近。她怎么会这么轻,甚至比被他刚从沈亚柯身边带走的时候还要轻上几分,身上的骨头隔着他们两个的衣料,咯得他生疼。他放在青格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她的身体几乎没有几两肉。
杜枷辰又想起了医生的话,说她的身体不宜劳累,最好喝一些滋补的汤,好好的调养一下身子,毕竟是小产,其实和坐月子差不多。还有就是最好一个月内不要见风,女人坐月子是很重要的,一旦落下病根,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治不好的。
杜枷辰担忧的看了一眼安静躲在他怀里的青格,她闭着双眼,好像又睡着了。她的身体还真是令人担心啊!
杜枷辰蹑手蹑脚的把青格又放在床上,坐在床边看了很久很久,好像永远看不够一般,从她精致的眉眼再到小巧的鼻子,最后落在了她略显苍白的唇瓣上。此刻的她安静的睡着,睡颜安静而美好,像是睡美人在等待着王子的亲吻,然后宛如新生,悠悠转醒。
杜枷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每次看到她在他身边安静的睡着,他的心似乎也跟着沉寂,跟着沦陷。她的哭她的笑,她的伤心她的难过,似乎都能轻而易举的牵扯着他的心。虽然他知道作为一个集团的掌门人不应该有这种危险的情绪,却控制不了,控制不住。
这种被一个人占据整颗心的感受让他就无力,又挫败,却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因为他在这里面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所谓的幸福!
有人说杜枷辰无情,其实他只是不懂感情,以为一味的强取豪夺,把一个女人牢牢的控制在身边就可以掌控她的心。可是不是这样的,他的心一点点的在改变,一点点的在融化。
在遇到了令他心动心疼的人儿时,这样的改变也许杜枷辰没现,但是青格却现了,只是她不愿不想也不敢去承认,因为她受到的伤害;也许杜枷辰自己也现了,但是他也在犹豫着也在不相信着,因为他从来没有试过去爱一个人,更何况是全身心的投入,去想去爱去思念一个人。
这对于一直冰封的心来说,似乎并不容易。
青格悠悠转醒,她的视线在房间内找了一圈,并没现杜枷辰的影子。他去了那里,昨晚不还在这里?想到昨晚,她的脸微微一热,泛起潮红。
眼神落在床边的柜子上,一碗白粥,两碟清淡的小菜,看得人胃口大开,更何况是青格这个从昨天起就一直睡到现在的人,被折腾的一点气力都没有,都说病来如山倒,果然没错。
她端起粥,喝了几口:“真香啊!”
粥的味道不错,香香的滑滑的,口齿留香,她又大口的喝了几口,饥饿感才渐渐消失,一低头,才现,粥的下面竟然还压这一张纸。她刚刚只顾着填饱肚子,根本就没注意到,难道是杜枷辰写的……
她拿起纸慢慢地打开,原来,他写的一笔好字。果然是个霸道的人物,连字也透漏着他的性格。苍劲有力,丝毫不受束缚,笔走龙蛇,如铁划银钩;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只见上面清晰地写着的话,温暖了青格的原本不确定的心:
醒来后记得先把饭吃了,不许不吃也不许少吃一点,听到没有?你今天老老实实的在房间呆着,不准出房门,晚上回来我们就起程,回家。
青格呆呆的看着“回家”
两个字眼,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回家,就好像他们真的要回家,而那里真的是她的家一般。他说的极其自然,青格却听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家”
自从那场车祸后她就再也没有家了,在没有被提及。
杜枷辰毁了她,一场车祸又毁了她的家,就像老天在跟她开玩笑似的,所有的疾苦所有的伤痛都要她这个活着的人承受,活着会比死去幸福吗?可是就是这个毁了她,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却又偏偏对她说出最温馨的字眼。“家”
,他总是会对她说,青格,我带你回家,青格,我们回家。
好像他们真的是一个整体,真的是密不可分的关系。青格不止一次的问自己,爱他还是恨他,却是没有所谓的答案。恨,也许有吧;爱,可能也是有的吧,只是偏重于哪一个方向,她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
或许爱和恨只是一瞬间的事儿,没有爱哪来的恨?
青格低下头,把脸深深的埋进碗里,大口大口的喝着碗里的白粥。不知悲喜的泪水却一滴滴的掉落,打在她的碗里,被她生生咽下。这样的情景任谁看了都会产生一丝不忍,一丝心疼,是什么让她如此难过?
这个男人对她的付出还是很多的,那次被绑架是他独自一人奋不顾身去救的她,毒瘾作时也是他一刻不离守在她身边,宴会上被掌捆也是他挺身而出带着她“回家”
,在黑巷子中她差点被人强暴,也是他及时赶到救下已经濒临绝望的她。
还有很多很多,他亲手做的秋千,早上的红玫瑰,许过愿的教堂,一切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却也是这些动人的回忆让她的心动荡不安,每次受到伤害后都会独自一个人tian舐着伤口,分不清自己的去留。
没什么每一次自己试着放弃的时候,都会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温柔的伸出手,温暖的笑,她真的快被这样失控的情绪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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