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睨了他一眼:“那你怎么没算到自己会沦落到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
白悟念动作一滞,忿忿不平地嘟囔了句“算卦不自算”
,便闷声喝酒去了。
直至日暮西沉,两人才紧赶慢赶的在宵禁前回到雍景城内。
白悟念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墙缓了半天才道:“你……你也不怕累死老夫,还有半个时辰呢,急什么。”
“要不是你非要喝完最后半坛酒才走,我们也不用如此着急。”
沈莺歌无情戳穿对方。
“那,那银子都花了,总不能浪费。”
白悟念理不直气也壮。
沈莺歌不欲与这无赖之人争辩:“我要回去了,你可有住处?”
白悟念朝她挥了挥手:“回吧回吧,老夫我自有去处。”
天色已晚,沈莺歌今日来不及再去给福平送念珠,便回到了北镇抚司。
——
一夜好眠。
第二日,沈莺歌起了个大早,直往鲁阳郡王府而去。
然而她刚到门口,便看到有锦衣卫把守在府外。
前几日郡王案了结后,容久就将留在郡王府的人都撤了回去,而现在他们又出现在这里,只怕是出了事。
沈莺歌心中直觉不妙,连忙朝府内走去。
所幸,她之前一直跟在容久身边晃悠,对方的亲信大多都已眼熟于她,这才能让她一路畅通无阻。
沈莺歌刚走进后院,远远地便看到花园中围着一群人。
其中,除了容久一行人外,还有昨日见过一面的孔氏和沈瑶。
人群中传出一阵女子的哭喊声。
“红珠和碧盈都是从小跟着我长大的,现在碧盈惨死,我怎能不心痛,还望诸位大人为我做主!”
沈莺歌默不作声地站在人群后望去。
只见一个年轻女子不顾形象地跪坐在地,不停地擦拭着眼泪,沈瑶站在她身边,脸上惊惧未定。
而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假山旁,放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从衣着上判断,应该是个丫鬟。
孔氏走上前,将沈瑶揽到怀里低声安慰了几句,又朝那女子道:“戚小姐,你放心,既然这事生在郡王府,我们便不会不管。”
“没错,贼人竟然敢潜入这里行凶,本王定会奏明陛下,将其绳之以法。”
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咬牙道。
寥寥数语,沈莺歌便将场中情形明白了个大概。
能够进入郡王府,还能和淮南王之女沈瑶站在一起的,必然不会是一般女子。
而朝中姓“戚”
的大臣,也只有当朝左相戚苍了。
他有两个女儿,嫡女戚怜月入宫为妃,如今已是可以和皇后分庭抗礼的戚贵妃,除此之外,他还有一庶女,名为戚姜,应当就是眼前的这位“戚小姐”
了。
至于那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若是沈莺歌没猜错,他就是弘光帝一母同胞的弟弟,淮南王沈瑜了。
沈莺歌心知这事轮不到自己来管,便想趁没人现,偷偷溜走。
然而她刚一转身,脚才迈了一半。
身后一道阴恻恻的视线便朝她看了过来。
容久似笑非笑道:“既然来了,还想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