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番,众人再次回到茶室,方才相谈甚欢的融洽气氛却已荡然无存。
沈莺歌居上位,低头抿了口茶水。
她向高老爷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长者为尊,您先讲。”
高老爷趾高气昂地瞟了眼赵公子,对方却冷着脸看向了一边。
高老爷沉沉叹了口气,痛心疾道:“他说得没错,佳兰确实与他定过娃娃亲,但后来他家生意失败,父母也先后去世,宅子地契更是全都赔了进去,现如今是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没下顿,老朽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
沈莺歌抬手,制止了正要开口的赵公子:“稍安勿躁。”
锦衣卫的名头着实骇人,赵公子心中火大得很,可还是不得不暂时闭嘴。
“老朽知道,此举定会引人不满,但即使被骂见利忘义,避凉附炎……我也认了!不信你们问问他,若是我家一贫如洗,他可还会如此眼巴巴地凑上来!”
高老爷说到激动处,一巴掌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沈莺歌眸光轻扫,落在了赵公子身上。
只见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信誓旦旦道:“那是自然!我心悦兰儿,与她家境如何并无关系,再说,当初你周转不开时,先父也曾慷慨借与你数万银两,你又怎能因我如今一时落魄而决绝悔婚!”
高老爷也不甘示弱:“是,令尊曾经帮过我,我也心怀感激,但该还的银子利息我高家可一分也没少还!”
说着,他还看向沈莺歌:“他这样的黄口小儿不明白,大人您一定能够明辨是非,这生意与婚约岂可混为一谈?我若因此便将佳兰草草嫁与他,那才是我这个父亲的无能!”
场面一时吵得不可开交,沈莺歌面上却不见丝毫不耐。
半晌,她摆摆手安抚下两人的情绪:“除你们之外,高小姐的意愿更为重要,待我等将她救出之后,再做定论也不迟。”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沈莺歌可并非真的想要分辨对错,不过是想看看,其中能否找到与案件相关的线索罢了。
听完这一脑门官司,她便让赵公子先回去了,之后请高老爷带着他们去了趟高佳兰的卧房。
里面除了陈设不同外,其它细节竟和碧盈房间的场景一模一样。
紧闭的窗户,没有撬动痕迹的门窗,掀起一角的被子……
一切的证据都在表明,高佳兰也是自愿离开房间的。
从房中出来,沈莺歌等人的脸色都未见好转。
她向高老爷道:“请先派人看住高小姐的房间,在本案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高老爷立即吩咐了下去,并亲自将沈莺歌他们送出内宅。
“应兄弟——”
旁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沈莺歌循声望去,却现竟是昨日刚结识的——白悟念。
他不知是从哪跑出来的,见到沈莺歌很是喜不自胜。
“你怎么在这儿?”
沈莺歌意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