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久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眼中掠过一闪而逝的诧异。
“……无碍。”
看出来对方不愿多谈,沈莺歌也并未深究。
也许是今日遇到故人,让她重新想起曾经被人呵护的感觉,所以才想将这无处安放的暖意传达给别人。
不论容久领不领情,反正她是问过了。
“多谢你那天来救我。”
容久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一边:“顺手。”
沈莺歌摇了摇头,朝他咧开嘴角,笑道:“不管是不是顺手,你本不必涉险的,但若是你没来,我也许依旧能够逃出去,却会艰难许多,所以还是要谢谢你。”
容久有些嫌弃地嗤笑一声:“本督可没那闲工夫,不过是悟尘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罢了。”
沈莺歌望着容久看了半晌,总觉得对方哪里不太对劲。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他就已经准备起身离开。
鬼使神差间,她伸手拽住了那片衣角。
容久挺直的背脊僵了一瞬,迅放松下来:“做什么?”
她伤得重,力道很轻,然而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挣脱的意思。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容久冷笑一声,抱臂睨她:“有时间不如多担心一下自己,带你回来那日,本督的衣服都被你的血弄脏了。”
“你不会是一路抱着我回来的吧?”
沈莺歌大胆猜测。
容久的嘴角抖了一下,蹙眉道:“这是重点吗?”
“哦——”
她刻意拖长的尾音让容久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所以你承认了。”
沈莺歌扬起嘴角,一副小计谋得逞的模样。
容久闭眼咬了咬后槽牙,才让自己忍住不要大半夜将伤患丢出屋外:“看来你确实是好多了,那明日就……”
“对不起。”
沈莺歌忽然道。
不知何时起了风,狂风卷着雪粒拍打在窗户上,出砰砰的声响。
屋内灯火缱绻,地龙和暖炉将寒意阻隔在外,纵是冰封的心肠都忍不住生出片刻的留恋。
容久沉默着,仿佛一尊静默的雕塑。
沈莺歌松开手,柔滑的布料从床边滑落。
许是睡了多日,此时她的神智格外清醒:“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但上次我来找你的时候,应该有哪句话惹你不高兴了吧,后来在高府被悟尘带走的时候,我就想,若是能活着回来,我一定要向你道歉。”
鸦黑睫羽半垂,容久动了动嘴唇,话语中带着些虚张声势的刻薄:“难为你生死关头还能想到这些,但惹本督不快的人向来活不长久,况且,你那般无礼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你为何还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