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失偷窥机会的容久稍稍有点失落。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端着高深莫测的架子道:“我只是看看你因为什么聊那么久……”
“想知道?”
沈莺歌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他脚上的靴子一眼,笑容里的小算计丝毫不加掩饰。
容久被她盯得浑身一抖,下意识缩了缩脚。
“你怎么像个登徒子……”
沈莺歌理直气壮:“九千岁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哪有登徒子盯着男人的脚看的?”
容久:“……”
现自己说不过,他脑袋一别,不理她了。
沈莺歌登时笑倒在了软榻上。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她拎出一打鞋垫往他怀里一塞:“来,收好了,这是姜嬷嬷送你的。”
容久已经许多年没有过接受这种好意的经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但心里再怎么受宠若惊,他还是忍不住怀疑:“给我的?”
沈莺歌点头:“对啊,我看着大小差不多,你可以试试。”
每一张鞋垫上的针脚都十分均匀细致,棉布内还填充了其他材料用以支撑,足见缝制之人的用心。
沉默良久,容久拎起鞋垫放到一边,恹恹垂下眼帘:“回去再试吧。”
诗中有云,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不论是寻常百姓,还是富贵人家,孩子出远门前,母亲似乎都会亲手为其缝制衣物,有时为了寄托行千里路,也莫忘回家路的心愿,鞋靴鞋垫一类的就成为了更好的选择。
而许多年前,也曾有那么一个人为他做过这些事。
春去秋来,雨雪寒暑。
即使家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请外面的制衣师父来裁量新衣,但那慈爱温柔的妇人仍然会孜孜不倦,一针一线地为他缝制衣物。
她或许会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把他叫到眼前,拿那尚未收针的衣服在他肩头比比划划,现尺寸不对时就会有些懊恼,没多久便又打起精神重新修改……
只是那样的日子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久到记忆中的面孔都已经模糊。
只余午夜梦回时,噩梦中的那张扭曲阴郁,布满血色的脸还残留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