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默了一瞬,气哼哼道:“督主谬赞,我从前不过是偷师学艺罢了,招式杂一些无可厚非,与您比起来自然上不得台面。”
她嘴上说着“督主谬赞”
,但那气得想咬人的语气在容久听来,倒更像是“与你何干”
。
容久收敛笑意,转身走出小巷。
见他不再深究,沈莺歌也暗暗松了口气。
此人的眼光着实毒辣,她从前除了跟在养父身边习武,确实也在其他人那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学过一些招式。
她学得杂,自然用得也杂。
之前仗着这一优势多能攻其不备,但若是像今日这般碰上容久这样的高手,她就会吃“多而不精”
的亏。
为求低调行事,两人最后也还是用了南柯的名帖进门。
只是还没等沈莺歌让小厮去请原颜朱,就有一位姑娘迎了上来。
沈莺歌一看到她,嘴角就再没下去过。
只因他们曾与对方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那位钦慕容久的舞姬——
夜莺姑娘。
对方含羞带怯地看向容久,那眼神真真是一个柔情似水,媚眼如丝。
是个男人恐怕都很难不在这样一位眉黛春山,秋水剪瞳的佳人面前败下阵来。
唯有容久对此视若无睹,满脸写着“莫挨太近”
,将人拒于千里之外。
夜莺欲言又止看了容久半晌,叹了口气,终还是转向沈莺歌道:“许久不见,两位公子是要在一楼就座,还是去楼上房间?”
上次沈莺歌他们离开后,夜莺就有意的打听过他们的身份。
只是识得几人身份的原颜朱等人都避而不谈,其他人更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上次来时,原先生将他们请进了三楼最左侧那间房。
而这也表明他们的身份一定是极尊贵的,至少其中有一人是。
小厮在夜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识趣地退下,沈莺歌只好回道:“还是楼上吧,我们有事要找原先生,姑娘可否代我们请他去房中一叙?”
夜莺福了福身:“自然,那两位公子先随奴家上楼吧。”
沈莺歌瞧了眼在前面带路的夜莺,悄悄凑到容久身边,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她阴阳怪气地小声道:“哎呦,我只是作为朋友收了南柯姑娘的名帖,哪像这位姑娘对你这般‘青睐有加’,第一次见面就邀你到房中一叙呢,这都多久了,还如此念念不忘,怕是对你情根深种了吧。”
前一刻容久还无理取闹地抢她的名帖,现在就被她用“青睐有加”
以牙还牙。
沈莺歌心里顿时得意的不得了,若是有尾巴,恐怕都能翘到天上去。
容久也不恼,看着这人几乎要凑到面前来的脑袋,只觉得若是像神鬼志怪的话本中那般,在对方头上长两只狐狸耳朵,倒是极为相称。
他眼中闪过一抹幽暗笑意,抬手捏住对方脸颊:“你这般在意,是否也钦慕本督已久?”
沈莺歌登时腾出了眼泪花,怒瞪道:“疼!松手!”
“知道疼,便莫要多言。”
容久轻笑一声,从善如流的松开手不再看她。
沈莺歌稍缓脚步,躲回容久身后,以防自己再遭他的魔爪。
她一手揉着脸颊,另一手却抚上了胸口。
沈莺歌攥了攥衣襟,有些疑惑地皱眉。
方才那一瞬她只觉得心跳异动,尚未明白缘由,就被容久那没轻没重的手劲打断了思绪。
想到这里,她恶狠狠地瞪了眼对方的背影,暗忖道,手劲大了不起吗?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她这是脸又不是石头!
来到上次那处房门前,夜莺就停下了脚步。
“两位先进屋稍候,奴家这就去请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