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厚着脸皮在市里转了三圈,吃试吃品了个半饱的任梦蕊终于出,满足地听着秘书给自己做脑内导航。
【下一个路口左拐。你为什么不直接偷呢?那家市门口又没有扫描器。】
等红绿灯的时候,任梦蕊才窝在人群中回应秘书,偶尔用余光打量有没有人在盯着自己。
我才不偷东西,那是犯罪。
她一口气睡到了下午两点,赶在那名没关门的好心房客要被迫多付一天房钱之前离开了。即使对方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帮了一个陌生人,任梦蕊还是很感谢对方,她不想让好心人吃亏。
在市里耽搁一阵,天逐渐黑了,绚烂的广告牌,灯带和巨大的显示屏把高楼照得五彩缤纷。
晚高峰时段的道路异常拥挤,此起彼伏的喇叭还是会令任梦蕊紧张。不过人多也有好处,那些人会忙不过来,只要混在人堆里,她就很安全。
【你的心态倒是很好,没有自甘堕落。你怎么会去杀人呢?因为仇恨吗?】
任梦蕊不愿意提及这个,这件事本身不重要,只是会牵扯出一段痛苦的黑暗回忆。就好像在皮肤上现了一个奇怪的线头,出于好奇轻轻一扯,结果跟拆米袋子一样撕开了缝合好的伤口。
可是秘书在耳边拼命追问,任梦蕊终于烦了,她重新把记忆从石头底下翻出来,朝秘书甩过去,希望对方闭嘴。
我不认识他。谁让他有部手机,还有很多钱,还挡着我的路。
【你的经济情况这么糟糕?你上个月刚毕业啊。】
别再问了。
原来秘书有看过她辛苦写的简历,这给了任梦蕊一点安慰,但她还是生气。
前任总裁租住在“幸福家园”
,钥匙上贴着的标签也写了小区名字。任梦蕊核对了一下围墙上的标牌,就是这儿了。
幸福家园是个老小区,四栋住宅楼围绕着一座荒芜的小花园,门口保安的牙都快掉光了。
一群小孩绕着太空漫步设施和其他的公共运动设施到处跑,还有几名老人在不远处下象棋,甚至还有个人为棋局开了直播,科技真是日新月异。
任梦蕊远远绕开他们,在单元楼门口翻找钥匙卡,然而楼里直接走出来一名老阿姨,伸手一推就把形同虚设的单元门打开了。
任梦蕊生疏的动作令她显得格外可疑,这下对话是躲不掉了。
“小姑娘,没见过你啊,你不住这儿吧?你该不是贴小广告的吧?”
“。。。。。。我新搬来的。”
任梦蕊想绕过对方,可这位大妈将单元门堵得死死的。
“没听说有人搬家啊,你住几零几?”
“4o1。”
她装出怯生生的样子,把钥匙给大妈看。
大妈相当吃这套,双手叉腰仔细看了看她手里的钥匙串,瞬间切换成了笑脸,“哦!行行行,我懂我懂,刚才错怪你了啊。这楼下的门坏了很久了,一推就开,下次就不用找钥匙了!”
“我还当你是贴广告的呢,有个没素质的把小广告印得每家每户都遭了殃,你要是看见,记得喊一嗓子哈。”
大妈拍了拍任梦蕊的肩膀就走了。
任梦蕊不太清楚大妈究竟脑补了什么,但她不在乎,而且自己是个嫌疑人,最好不要画蛇添足。她以最快的度爬到4o1门口,钻进屋里。
【演技不错】
“那不算演技,我以前就是那种样子。。。。。。”
任梦蕊反锁上门,摸索着开关。
灯光啪一声亮了,屋子面积不大,一室一厅,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考虑到前总裁是个单身汉,屋里可以说是相当干净,甚至找不到什么生活痕迹。
【前总裁平时只回来吃饭睡觉,他对业务很上心。】
那怎么轮到他被开除了?
即使知道前住户已经不在人世,任梦蕊还是认真检查了屋里所有可能藏人的角落,这样她才能安心。
【热心并不代表能做好事情,他的业务水平奇差,公司入不敷出,就想趁着公司破产被清算之前逃跑。我警告过他不要做傻事,总裁是无法随意离职的,但他还是私自制定了计划。】
任梦蕊停下收拾茶几的动作,仔细听着。
【别等了,我不会告诉你他的方法的。】
可恶。
任梦蕊把屋里所有灯都打开,开始收拾。她有一阵子没做家务,但动作并未生疏。拖地,洗碗,打扫桌面,擦窗,她样样都干得来。
大学同宿舍的女生都把清洁扔给她,仿佛她是个清洁工似的。想到这个她就来气,如果给任梦蕊一次重来的机会,她绝对不帮她们干任何卫生。
天已经黑了,今天没法晒被子,任梦蕊计划今日先睡沙,等床具洗过一遍再睡卧室。
希望明天会出太阳。
倒掉最后一桶脏水,她瘫倒在沙上,把橡胶手套团成球,用投篮姿势扔向水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