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智厚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对着他说了些什么,老人家微微诧异后便和颜悦色地同他说了起来。
郑安知迷茫地站在一边,突然现老板这个人好像挺会和老一辈相处的。
不知说到了什么,那位张老先生忽然摇了摇头。
&1dquo;怎么了?”见尹智厚走过来,她奇怪地问道。
&1dquo;张先生说,他从来不卖画,一般画完了也很快送人。”尹智厚叹了口气。
&1dquo;那他同意送我们一幅吗?”
你当作画是随时就可以的吗?这是需要灵感的。
郑安知无奈地看向张老先生,他还在专注地作画,看来这一幅已经答应好送给别人了啊
&1dquo;照样子再画一幅不就可以了。”郑安知嘟囔道。
张先生手里的差点一滑。
。
到了午饭的时间,两个人便在这间小屋里蹭了一顿,看来老板是做好了一定要磨到底的打算,一声不响地吃完饭之后,也没有提要离开的事情。
郑安知很郁闷地被张先生支使去给院子里的作物除草,戴上了草帽,蹲在院子里拿着工具这里锄锄那里铲铲,上衣有些长,后摆在地上拖来拖去,她也没有注意。好不容易从埋头苦干的状态中抬起头来,才现后摆已经染成了泥土的颜色,在白色的布料上分外明显。
她正懊恼之际,忽然看到房顶上的尹智厚。
&1dquo;老板,你在做什么?”
他一低头,就看见她一副农夫模样站在院子里,几个泥手印还留在脸上。尹智厚举起自己手里的锤子晃了晃,她便明白过来:他是在修房顶。
郑安知苦笑两声,俩白领跑到山里来干这种活,还真是有回归田园的感觉。
她觉得尹智厚应该是没做过这种事的,但是房顶的确被修补的很专业,再看看地上被她不小心踩倒的作物看来不管做什么都是需要天分的。
尹智厚似乎还很认真,很快便把目光移回到房顶上,额际的汗滑到脸颊,他也没有顾忌到,还是敲敲打打的。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这种认真的神色似乎格外耀眼,她忍不住举起手来遮了一下。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郑安知掌握了除草的窍门,干活也更带劲了些,等到晚饭的时间甚至吃掉了两碗米饭。而尹智厚仍是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随便吃了几口,便出去散步。她知道这个时候他是不喜欢有人跟着的,于是跟着张太太去山村里逛了逛。
太阳刚刚落山,天色黯淡,将要入夜的时候这里便摆满了小摊,张太太说这个时候的东西最便宜,经过了一天卖剩下的菜处理不出去,卖家多少有些焦急。郑安知跟在后面也看了看,买了点干果,忽然微微地笑了,她想起她的父母,大概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这样悠哉悠哉地过日子吧。
张先生家的生活悠闲自在,隔壁住着儿子儿媳和小孙子一家三口,孙女在外地上大学。到了晚上女眷便凑在一起打牌,郑安知也被拉过去当了回炮灰。
这天张先生忽然来了灵感,在房间里关了一整天。张先生的儿子站在牌桌一边,看自己老婆打牌,不时地指导一两句,有时说错话透漏了她的牌,其余几个人领会般地点了点头,她便无奈地把老公赶去一边凉快。
火炉烧得正旺,忽然间张太太抬起头来,疑惑地问着儿子和媳妇:&1dquo;我孙子呢?”
两夫妇这才一惊,现八岁的小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翻遍了柜子和桌底,还惊扰了张先生他老人家,也没有找到小孩的影子。
张太太一拍腿:&1dquo;不会是去林子里了吧?这孩子就喜欢到处跑。”
&1dquo;你们怎么看孩子的?”张先生责备道。
&1dquo;别说这个了,赶紧去找呀。”张太太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火急火燎地就想冲出去找宝贝孙子。
&1dquo;妈,您这么大年纪了就别出去了,我们去找就行。”儿子赶紧拉住她。
家里只有两只手电筒,张太太也就放弃要亲自去找孙子的想法,心神不宁地催促了几句。郑安知插了句嘴,也跟着夫妻俩出去帮忙了。虽然她对路不熟悉,但是怎么回来这里还是知道的。
出了小院子,三个人兵分三路,郑安知和孩子他爸各拿了一个手电筒,孩子他妈跑去村子里找。
郑安知分别了两夫妻,独自一人拿着手电钻进深林,高大的树很快将她的身影淹没,步子迈在落叶上,小范围的光亮让她把林子里的石头也看成了别的东西。她无目的地到处乱窜,地上野草出簌簌的声音也让她心惊胆战。
说实话,虽然她这个年轻人理应帮一帮这些长辈的忙,但她还真的有些后悔。
一阵阴风吹过来,她双手搓了搓两边胳膊,脚步迟疑地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道转了多久,走过之处落叶都被她踩碎了,她开始想道:说不定孩子的爸妈已经找到了,她都找了这么久了,要不回去吧?
正当她打定主意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前面不远处忽然响起了刷刷的声音,像是落叶被踩碎的声音,郑安知把手电照向前方,一个身影渐渐映入视野。
灯光突然照入眼里,他反射性地偏了偏头,闭上眼睛。
原本吓了一跳的郑安知,这才看清来人是尹智厚,赶忙把手电筒指向脚下。
&1dquo;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尹智厚皱了皱眉,问道。
&1dquo;张先生的孙子不见了,所以”郑安知注意到他微微弯着腰,仔细看时才现他背上是那个小孩,欣喜道,&1dquo;老板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尹智厚从吃过晚饭就开始在山间散步,并未走很远。张先生的孙子鬼鬼祟祟地从小屋里溜了出来,正好撞到了他,小孩还很委屈地撇了撇嘴,说要出去玩,趁尹智厚反应不及,迅闪进了林子里。他还没来的及提醒小孩天黑了危险,就被他扔到了原地,最后实在放心不下还是跟了上去。
直到小孩筋疲力尽地时候,他才不得已背起了他,开始找回去的路,而那个调皮鬼如今在他背上睡得正香。
现在有了手电筒照亮,回去就不是问题了。摸黑走了半天的尹智厚松了口气,和她并排走到了一起,左摇右晃的淡黄色光圈在前面引路,夜风冷冽,却在这种淡黄色光晕下柔和了许多。
&1dquo;老板,那天晚上我真的梦游了吗?”郑安知忽然想到些什么,打破了沉默。
&1dquo;真的不记得了?”尹智厚反问道。
&1dquo;我好像跑到那家院子的亭子里来这,可是又好像是在做梦。”郑安知想了想,说道。
&1dquo;因为你后来睡着了。”尹智厚无奈道。
&1dquo;是这样啊”可是后来她怎么跑到房间里去的?郑安知甩了甩头不再想这个问题,反正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并没有梦游的毛病。她歪歪头看向一边沉默寡言的老板,总觉得他最近有心事的样子。
虽然她一向不是会主动关心别人的人,但还是忍不住问道:&1dquo;是不是最近水岩有什么事情。”
尹智厚愣了愣,并未想起最近有接到财团来的电话,严经理应该把事情处理的不错。他有些奇怪:&1dquo;为什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