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老蔫期待的眼神,程虎犹豫不定,最后决定还是尽量能帮一把是一把。并不是他是个轻易信人的,而是那晚在野码头底下偷听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话,在此刻李老蔫的影响下,让回想起当时对话内容的他,心里产生了不小的震动。别的不说,就那些红党战友之间道别时,情真意切说出的那句“保重”
,就已经很让他有所感触了。
如今这刘老蔫明显是豁出了命找上门来的。而自己只要一个反告,还能拿到不菲的奖金。
可这些刘老蔫不知道吗?肯定知道,可他还是来了,这是他在拿自己的命来换战友的命,这不就是梅山的为兄弟两肋插刀吗?自己是做不出来那种再插兄弟两刀的事,所以程虎也郑重的说道:“老哥放心,我定当尽力。无论此事成与不成,老哥都请放心,梅山不是不知道好歹的地方,做不出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来(三叔五叔旁白:小兔崽子你这是不拿我们当梅山人了啊)。不管事情后面如何,都不会有一个字是从我梅山的嘴里说出去的。”
正在旁边琢磨有什么好办法能帮到刘老蔫和组织的衡武,在听到程虎这话的同时,还看见了那暼过来了一下的眼神,心里顿想:“这家伙是不拿我当梅山人啊,嗯,还是拿我已经当了梅山人呢。”
程虎哪知道衡武想啥,仍继续对李老蔫说道:“这事我一会儿就打个电话给我家大小姐,她那边也得和山里的一些老人商量,但你放心,你的身份和枪的用途只会我和大小姐知道。所以时间上会晚一些才能有回复。我这也不方便老哥久留,你看你是给我个地址还是给我个电话,一有回信,我立马和你联系,如何?”
这也是程虎的一个小试探,你想让我真诚对你,你也不能光拿嘴说吧,李老蔫干了那么多年地下工作,这点意思哪能听不出来,谁也不是瓜娃子,也完全能理解,不然大家也活不到现在。:“我住清屏区,上水东街,清澈巷67号,老王皮具。到那直接找大明白,就是我。”
程虎很满意。
衡武也记了个清楚。
李老蔫之所以没避讳衡武要去跟程虎单独说,是因为程虎自始至终也没让衡武回避,这在直接问出棉花一事作为试探,而程虎没有表示时,李老蔫就已经明白这些事这小兄弟可以听,看来也是个梅山的核心人物。可他哪知道,要不是他说,衡武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梅山是什么情况,只以为就是个庄子。
程虎之所以没避讳衡武,是因为两人经历过劫枪,这会儿又来找他商量劫人,这么坏的小子是个干坏事的好帮手,程虎必须得给他拉进梅山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他一个秘密,这不,秘密就有了吗。
等两人起身送走李老蔫,又重新回到屋内坐下后,衡武冷笑看着程虎:“听说有个庄子风景秀丽,人人吃苦耐劳,不知道何时有幸去参观一下啊。”
程虎刚才一直把脑子扔在李老蔫身上,这会儿听衡武一提,才想起刚才不小心把底漏了的事,为此程虎脸上立刻显出毫无羞愧的神色:“哈哈,早晚也要知道的,本就没想能瞒住你。当时那样说不是显得励志么。对李老蔫的事你怎么看。”
丝滑转移,毫不晦涩。
衡武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也直接绕开说道:“指着国党救种花是不可能了,就这次来的这些小东洋,没人放行你相信他们能进来?所以我觉得红党靠谱,不用说牺牲精神和战友情谊,就讲他们这个新种花的理念你动心不动心,谁不想自己的儿女子孙能活在那样的一个世界里。我都特别想。所以这事咱们得帮,但我说了不算,你也得请示,但凭力所能及吧。”
程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是这么个理。一切看大小姐的吧。你的事没有问题,我让老疤找几个人配合你,还有,盯着八角街的兄弟说今天上午和下午6续来了好几拨人,能有3o个左右差不多,看样子应该都是军人,而且应该就是要用那些枪的人。这帮瘪犊子,这是要打仗啊这是,哪家能扛得住他们这个火力。”
程虎的脸色又变成了愤愤不平。
衡武说道:“估计这帮人证件也全,警察是帮不了什么了,还是得咱们自己想办法。你让梅山的弟兄都撤了吧,你拿回的那箱子里不是有手雷吗,行的话给我几个,我晚上过去炸一下。如今这城里城外不都是在戒严吗,我正好给他们送个礼。”
衡武越讲越兴奋,程虎也是眼睛一亮,对视一眼,这下两人可想一起去了。
对于衡武,程虎早就不拿他当小孩子看了,他也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这么成熟,除了平时开几句玩笑,剩下能接触到的时间里,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是条理分明,逻辑清晰,这更让程虎起了爱才之心,早把他当成自家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