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衡大致想明白她要怎么把话本这件事做开来时,她脑海中立马想到了一个人。
温婧儿。
前一晚姜衡伏在桌案上,抓耳挠腮了写了撕,撕了丢,满桌满地都是她揉成一团的废纸,却不是为了写新的话本,而是所谓的商业计划书,除了要将产品牢牢窝在手里,把名气和品质都打造起来,最重要的,便还得要有个眼光得当、有经营头脑的人。
她认识的人之中,高佑是她惟一知道涉及商业的,他做的成衣店花想容,包括底下的那些店铺都经营得颇好,但若要谈论到艺术造诣,以及捉摸女性细致心理的话本,这点高佑无疑还是差许多意思的。
更何况,他是桂诣川的好友,在这么一个姜衡准备搞事情的节点,她也是断然不会接近他的。
所以她必须找一个对这份事业“合适”
又“需要”
的人,这不光能把这件事做好——或许也能为做事的人带来生机。
说的就是温婧儿。
想到这一点,姜衡手中的笔忽然就变得顺滑起来,平心静气写了满满一张纸,她躺在床上,越想越合意,便笑着进了梦乡。
第二日她登门拜访,当小利递上帖子时,那李府的门房相互对视了下眼神,不久后出来个婢女,态度轻忽地称他家夫人有恙在身,不便见客。
“有恙在身?”
姜衡跳下马车,来到大门上。
“温姐姐这是染上了什么病?”
婢女见她从那辆带着名号的马车上下来,又是这么一副打扮,不好太过怠慢,于是低低头,说就是头风痼疾,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不好见风也不好见人罢了。
姜衡“噢”
了一声。
“你是温姐姐房里伺候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温姐姐对自己底下的人也十分宽厚,下赐颇多,你这位……怎么称呼?感觉打扮有点过于朴素了吧?”
婢女的脸青了青,但也不敢放肆,原来想的话便也不敢说了,老老实实地回了句自己是李家大房长媳底下伺候,不是温婧儿身边的人。
“头风也会传染?温姐姐身边那么些个人都没法出来回话,难不成是被……”
姜衡问得没头没脑,婢女也是头一回碰见这样的,寻常人听了这样的回复,不管是真事还是借口,也总是给到两分敬重,说一句下次再来就是了,哪里见过胡搅蛮缠还问东问西的?
“……姜小姐,没有您想的那些事,二少夫人只是身体不适,您就先回去吧!”
姜衡“啊”
了一声。
“我是想什么事了?不过就是想让温娘子身边的人过来回个话罢了。”
姜衡笑笑。
“你既然不是温娘子身边的人,那么是你能做她的主,还是说你主子能替她做主?”
街上人来人往,商贩走卒,看到这辆马车,连同这几个姑娘在人门上站了那么久,早都竖起耳朵、抻长脖子,留意这边的状况。
姜衡叹了声气,声调却拔了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