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握着拂尘急得团团转,却见阿千主动走上前道,“让属下抱着陛下吧。”
往常陛下旧疾作了,都是他抱着的,只是不知道这次陛下为什么没有再叫他的名字。
安公公刚想点头,守在床边的许言初却径直坐在了床上,将通身冰凉的少女抱进了怀里——
见状,阿千的脚步顿住了。
被冷落怕了的他原是担心自己这般贸然去抱陛下,会再惹得陛下生气,谁曾想却让许言初当着他的面钻了空子……
安公公并不在意是谁抱着陛下,只要陛下没事,他才不管许言初和阿千暗搓搓的争风吃醋。
许是阿千的眼神太过冰寒刺骨,许言初神色淡漠地瞥了眼对方,又将视线落在了陛下的身上。
小陛下柔软纤弱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贴着他的肌肤泛着微微的凉意,浓烈的血腥味和药味都遮不住对方身上的那股馨香。
对方疼得身子不住地颤抖,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顺着他抱着她腰间的手背,伸入长袖里,一点点地上移,汲取着他的温度。
柔软滑腻的指尖拂过手臂的肌肤时,许言初明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可心跳却还是漏了一下。
他浑身僵硬,不敢动弹,细密眼睫轻颤着,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全然无法掌控。
“冷……”
在少女的央求中,他再次收紧了抱住对方的手,更加亲密的动作,让他的心跳更快,周身也更烫。
一旁的阿千看到这一幕,周身气息阴沉可怖,下颌紧绷,锋利冰冷,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因为太过用力青筋暴起,骨节泛白。
李太医忙活得满头大汗,拿起金创药的时候,他抬起头对许言初道,“许尚书,老夫要上药了,这可能会很疼,你记得分散下陛下的注意力,哄一哄陛下……”
哄一哄陛下?
许言初清俊斯文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茫然和无措来,因为他从来都没哄过女孩子,也没人教过他这种东西。
这个……他、他真的不会啊!
“我……”
上药的时候,慕晚烟果然因为剧烈的疼痛挣扎了起来。
对方无助破碎的哭声让许言初的胸口闷痛得厉害,可他磕磕巴巴的,只能笨拙地抱紧对方,不停地在对方的耳边说着“乖,别怕,忍忍就好了”
类似的话。
少女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明明已经冰凉,却还是灼伤了他……
许言初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蠢笨的一天!
他上可以指点江山,下可以吟诗作赋,他是文臣,也是言臣,可就是这样的他,刚才笨拙得根本不会哄人,像个木头桩子一样!
怀中少女昏迷过去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急出了一层热汗,因为事突然,他甚至现在还是穿着里衣,散着的。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失礼。
可这些所谓的失礼和怀中的人比起来,却什么都不算了。
房门外,安公公送走李太医的时候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李太医也是两朝的老臣了,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道理吧?”
李太医吓得额头冷汗直冒,连连点头道,“老臣什么都不知道,安公公放心!”
“有劳李太医了,来人,送李太医回去。”
看着李太医彻底消失的背影,安公公这才松了口气,闹出这么大的事,还好明日是休沐不用上朝,否则就完了……
与此同时,在烟花楼昏暗的后院里,苍溟站在回廊屋檐下,负手而立,眼神冷漠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认错的暗卫。
“主上息怒,属下方才只是一时不察,这才被那女子钻了空子,属下自愿领罚!”
闻言,苍溟邪肆冷俊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森冷的嗤笑,“阿哲,你跟了我这么久了,你觉得我会不清楚你的本事吗?”
苍溟说着,将手中的帕子扔在阿哲的面前,声音冰寒道,“不过是普通迷药,就能让你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抓不住吗?阿哲,你是觉得我太蠢了,还是太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