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看!」小師妹一隻捂住自己的嘴巴,把所有叫喊聲都吞進肚子裡,另一隻手悄悄掐自己的師兄。
小師妹這是一點沒收力,宴夢川被擰得痛極,捂著肚子順著小師妹看著的方向看去。
借著昏黃的一點燭光,宴夢川看見佛像前的蒲團下隱約露出陣法的一角,像是有人曾用鮮血所畫。
宴夢川不清楚這陣法畫的什麼,不過看上去邪門得很,不像是正道所為。
庵主往前走了一步。
眼看小師弟還要向庵主走去,宴夢川直覺要遭,手上奮力把小師弟往後一拽,再用身體把師弟妹們一起擋在了身後,然後迅轉身朝著庵主躬身行禮。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顯然是已經做過不少遍。
「我們被疫鬼追逐來此,也不知那疫鬼到了何處,庵主近期最好不要出門。」
他面上說得風輕雲淡,實則正拼命從靈府牽引靈氣催動腰間儲物袋裡的法器。
這是聽說他要外出歷練阿爹阿娘特意花重金在珍寶閣里買的,外型是一個小巧的鈴鐺,雕刻得精細極了。刻的花紋恰好形成了陣法,攻守兼備,如果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打出去,給自己爭取逃跑時間。
這東西太貴且用一次就得廢,饒是宴夢川用起來都覺得心頭在滴血,但如今面對這比疫鬼還像邪魔的庵主,他也不敢吝嗇。
「我自然不必出去。」
庵主一句話就打斷了他的動作。
只見那庵主抬起手,往他的身後一指:「你們這不是已經把它引來了嗎?」
宴夢川轉頭看去,卻沒看到什麼東西,整座荒山除了他們也沒旁的人了。
他正想開口,卻猛然察覺到什麼,他明明牽著自己的師弟,可手裡的觸感冷冰冰的,哪裡像是活人的皮膚。
他想鬆開手,卻並沒有成功,手裡牽著的東西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變得黏膩起來,順著他的手腕緩緩往上蠕動著。
來不及思考,宴夢川另一隻手從儲物袋裡掏出催動好的花鈴,迅往身後擲去。
耳邊卻傳來一聲輕咦:「好大的手筆。」
下一瞬,手裡的花鈴就被接了去。
宴夢川瞳孔瞪大。
這隻手是極好看的,如同白玉雕就,看起來纖細柔弱得很,不像是能使什麼力氣的樣子,可自己那花鈴就在這隻手裡拼命震顫著,卻始終無法逃離。
最後的底牌被人輕而易舉地就奪了過去,宴夢川只覺得整個心都涼了。
阿爹阿娘師叔嬸嬸師弟師妹花花……吾命休矣!
他想喊小師妹先跑,還沒開口,就失去了知覺。
……
楚闌舟意興闌珊地把疫鬼扔出念慈庵。
疫鬼沒有實體,死了就是一捧灰,也省得她去清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