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醉了。
王科在帐外轻声道:“陛下,陛下?”
萧沅叶走出帐篷,在口边竖起食指,道:“陛下醉了。”
“您来了就好,”
王科笑道:“广陵县主已经醒了,点了名要见您。”
该来的总会来,萧沅叶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师妘妘被移到旁边支起的帐篷里,她独自一个人蜷膝坐在地毯上,已经梳好了髻,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先前太忙,萧沅叶都没有仔细瞧她。现在才现,她的两只眼睛红肿肿的,像是哭了好久。
“你来啦。”
“嗯。”
她缓缓起身,向她行了个极正式的礼:“妘妘谢公子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不必客气。”
萧沅叶轻轻道。她深深明白自己冒着大火救她的缘故,那是一种抵消式的恕罪。她扶起师妘妘,看到她眼中的亮光,叹了声:“县主请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明。”
她的脸色刹那间一白,喃喃道:“我,我有准备。”
萧沅叶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沅叶幼时家中遭逢巨变,迫不得已以男装现身;县主若是不弃,你我二人可姐妹相称。”
她眼疾手快,在师妘妘惊叫之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萧沅叶以一个极暧昧的姿态将她按住,等她的情绪稍稍有些稳定了,才松开手。
师妘妘看起来潸然欲泣,看着她,问:“真的么?”
“我还能骗你不成?”
她恹恹地坐在了地毯上,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她仔细观察萧沅叶的脸,若是换一种眼光去看她,果然是个极美的人,怎么可能是男人?仿佛心中有一道防线崩塌,她忍不住了,哇一声哭了出来。
加上之前受到的委屈,越想越是难过,红着眼睛瞪萧沅叶:“不说姐妹相称吗?我哭了,你也不安慰我!”
“大妹子啊,你可要小声点。”
萧沅叶无奈道:“这是想要治我一个欺君之罪吗?”
她果然停住了干嚎,抽了抽鼻子,小声道:“除了我,没有别人知道?”
“除了陛下,我家人,你,确实没人知道。”
萧沅叶盘膝坐在她的身边,正色道:“若是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办呐。”
“我不会说的。”
她小声啜泣,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你救了我,我怎么会……对不起你。只是,我今天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回到京都,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上半夜生的事情有如一团乱麻,在场的只有她和如瑛,至于兔子怎么就惹得如瑛小产了,这真是她怎么辩白,都难以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