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败露,萧贵才一口咬定他是因为这个姑娘在客栈无钱付账,才将她关押在此。念及他的前科,萧泽虽然还没跟李慧意长谈,但也知道事实绝非如此。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等到一切结束,一定要亲手收拾萧贵才这个混账。
日渐黄昏,他在街上闲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
他回过头去,见祠堂的门口坐着一个老妪,正看着他:“小子,就是叫你呢,过来。”
她拍了拍身旁的小板凳。
老妪白苍苍,黄脸上布满了皱纹,身上的衣裳还打着补丁。萧泽走过去,躬身道:“老人家,您在叫我?”
“对,就是你。”
老妪眯了眯眼,道:“你就是萧聃的义子吧。”
“嗯。”
他索性在板凳上坐下,一老一少坐在祠堂前,看着天际的残阳如血。老妪道:“萧聃离家几十年,只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的事迹,成也好败也罢,如今也算是回到故乡了……”
“您认得义父?”
老妪笑道:“哟,俺们萧家村才多少人,个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萧聃他娘我都还记得,那是个十里八乡少有的美人儿,他爹还是个秀才,原本多好的一家子……唉,只可惜那年他爹去京城里赶考,一去就没了音信……”
她絮絮说来:“正巧县里也闹了灾荒,大家都饿着肚子,还死了不少人。他娘便说要拉着他,一路乞讨到京城,看能不能找到他爹的消息。那时候大家都往外跑,俺便跟着他娘俩一起去……”
萧泽追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确实找到了他爹的消息,”
老妪叹了口气:“他爹没考上,病死在客栈。因为没个同乡,也没人传个信。他娘听到这个消息就病倒了,咽气前说要穿件好看的衣裳,去见他爹。”
“都没钱看病,哪有钱买衣服?”
萧泽道。
“对,当时俺也这么说,哪有钱啊。你不知道,萧聃他娘长得美,出嫁前娘家也不错,也喜欢打扮。”
老妪道:“后来闹了饥荒,她把衣裳都给当了。俺跟萧聃说,你娘是临死前糊涂,咱买口好棺材,把你娘安葬了吧……他不听,扭头就跑。那时候还下着大雪,他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件大裘衣,那料子是我从未见过的,摸着特别暖和。俺说你小子从哪偷的?他说别人给的。安葬他娘后,他说婶啊,他要进宫了……”
老妪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往事,萧泽的眼里一片迷茫。他只是觉得,这个故事不仅耳熟,好像还眼熟,似乎在哪里亲眼见到过。
萧泽回去的时候,看到李慧意正在他的门前徘徊。
“萧大哥,”
她担忧地迎了上来:“你去哪里了?”
“我出去走了一会儿。”
萧泽走的时候,她还在房里梳洗。他近日遇到的怪事越来越多了,不禁问:“李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到了这里?”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