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延残喘下去,也许还能多拖一两个月,每天都靠着镇痛剂活着,最后烂成一滩泥,他不甘心,如果不是姓贺的,他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更不会经历暗无天日非人的折磨!他就要死了,等不到揪出幕后害他的人了,那就找姓贺的做垫背吧。
夜,总是会过去的,无论是用何种方式渡过,黎明依约而至,的一天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更换了心情,但不长不短的一夜时光总是会带来或多或少的改变,即使是细微的,哪怕是餐桌上一片烤得稍微过火了的面包片也可能代表着的是烤面包人心情的变化。
贺天凌昨夜没有回小楼,也不知是不是和凌寒北暗中串通好的,总之他今天早上也没有出现在小楼,贺岑的‘人工电梯’很不靠谱地脱岗了。
在沪市的家里装有电梯,上下楼不成问题,可这里是临时居所,谁会在二层小楼里安装电梯?这几日贺岑上下楼都是麻烦大侄子背自己下去的,基本上也就上下一趟,下去了就不轻易上楼,上楼了就不再下去了,即使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侄子,贺岑还是会觉得难堪不适,尤其是两条腿垂荡在两侧压根无法用力只能靠天凌用手托住臀部把他背下楼时,贺岑只能闭眼装死。
来两个人干脆连人带轮椅地抬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会令贺岑更加难以接受,如同货物一样被搬运着,想想都丧。
昨晚的再一次告白和深夜里辗转反侧的失眠,让贺岑面对凌寒北时,心情有些微妙,似乎再也没办法冷淡疏离起来了,甚至莫名有些心虚。
见了鬼了!贺岑真觉得自己是见了鬼了,他竟然也会干出在房间里磨叽拖延时间的事,直到凌寒北轻轻敲门并推开房门,贺岑都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这狼崽子相处,昨晚他没答应,但好像也没有拒绝……
暧昧这玩意,真是既美好又操#蛋啊~
不过今天早上觉得美好的是狼崽子,觉得操#蛋的是贺岑,尤其是当他被狼崽子一言不直接抱下楼的时候,贺岑僵尸化了!
不是没被抱过,但最多是从地上搬到床上或轮椅上,时长不过十秒的那种应急援助,压根都不会往什么‘公主抱’上去想的那种,但今天直接从二楼卧室抱到楼下客厅,这、这、这就有点夸张了,贺岑双腿是没法僵硬,但双臂真是僵直的不知往哪里放了,只能直挺挺地放在自己的身前。
“贺叔叔,你用手勾住我的脖子,否则我怕下楼把你摔着。”
凌寒北站在楼梯当中,完全不配合的贺岑抱着有点难度。
“你放我下来,背我下去。”
贺岑唇角紧绷,斜睨了一眼凌寒北又快地转开了视线。
“马上就下去了,放不下来了,快,勾住我脖子就行了,”
凌寒北微微低了低头,“贺叔叔,赶紧的,配合一下。”
贺岑皱了皱眉,迟疑地伸出右手勾上了凌寒北的肩膀,“赶紧下去。”
“好!”
凌寒北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猛地把抱着的人往上送了送,突然腾空的贺岑一惊,身体反应比大脑快,另一只手本能地也抱住了凌寒北的肩膀,紧接着身体落入结实稳定的怀抱里,而后使坏的小子‘蹬蹬蹬’地走下楼。
贺岑的手是松开也不是,太刻意。
不松开也不是,感觉就像是主动求抱似的……不觉有些羞恼,贴着凌寒北这一侧的脸颊尤其热,贺岑生怕会热出不该有的颜色,那真是没法活了。
幸亏狼崽子没有继续使坏,而是老老实实地将人给抱到了沙上,然后再上楼将轮椅给搬了下来,帮人坐进轮椅推到餐桌前,任何其他多余的事都没干,贺岑想火都没理由,再说了人都被抱下来了,再火也是多余,反而显得自己心里在意。
小和尚心里已经放下了,老和尚心里还惦记着……呸,什么乱七八糟的!贺岑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拿起牛奶默不作声地喝了几大口,把心里的古怪念头也压了下去。
对面规规矩矩啃着面包片的凌寒北心里默默地竖起了一个剪刀手,听贺哥的,有贺叔叔抱!
正在另一处喝着咖啡的贺天凌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差点把手里的咖啡给洒在身上,但已有几滴抖到了桌上,一旁伸出一只手拿着餐巾纸将桌上的咖啡给擦拭干净。
手很好看,白皙、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却不突兀,指甲也修剪得干净圆润,顺着手往上看,手的主人和他的手一样好看,气质尤为突出,整个人就如一颗精心打磨过的上品珍珠,优雅、温润,谦谦公子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怎么了?是昨夜着凉了吗?”
声音也很好听,悦耳清亮再带三分的沉稳。
“不是,”
贺天凌放下咖啡杯,侧头就给了身边人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估计是被人念叨了。”
“我想应该是小叔叔吧?”
顾谦笑着偏了下头,躲开这缠人的家伙,“你等着回青州被揍吧。”
“小竹竿儿,你可不能丢下你老公不管啊,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办的。”
贺天凌伸手抓住了顾谦的手,然后把玩着顾谦的手指,“今天你真的要回去吗?身体受得了吗?”
因公出差临时路过京城今天就要返回江州的顾谦的耳朵刷地红了,瞪了眼贺天凌,“还说?我都说不要了,你……”
“宝贝,媳妇儿,最近都忙,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你说我哪忍得住啊?”
贺天凌知的伸手给人按摩腰,“我要是真忍住了,那就是有问题了,你总不希望你老公现在就肾功能缺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