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青砖铺就的地板、台阶连接着宽阔的大广场,广场地面又与巍峨的宫殿群相连,数百上千名披坚执锐的玄甲士兵军容齐整,站姿挺拔庄严肃穆地等候他的命令,骄阳映在一张张早在训练中晒得黝黑的脸上。
陆大古踩着石阶向下,玄甲和腰间钢剑随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发出细碎的响声,军阵中零星士兵稍稍偏移了目光,悄悄观察统领他们的王,他们看到,那张轮廓清晰线条流畅的面容上,漆黑的眼瞳中星辉闪烁,烈日当空没有影响他的神情,令他有丝毫退避,反而让他的眼神锋锐许多。
他的战马已经在等待他。
皮毛乌黑水亮的高头大马由马夫牵到台阶下,是乌驹,它歪着头看他走近,刨了刨蹄子,甩起马尾。
大古翻身上马,控制着缰绳,让它带自己绕行方阵。
目光缓缓扫过玄甲军阵。
肃杀的风拂动静静地伫立的士兵的衣襟。
“哼。”
良久,他轻笑:
“都是我汉家的好儿郎。”
听见话语的士兵脸上不动,军姿又标准了些。
然后,陆大古拔出王剑。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起!!!———!”
传遍广场的咆哮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 象征着汉国的旗帜升起,底色赤红的日月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战鼓擂响,带动心脏的节拍,热血上升。
“咚!咚!咚!咚!”
大军开拔。
百人队在前,大古在中,余下士兵分三路,护在他左右和后方。
宫墙外,更多士兵调动起来。
此时的国都里,部分主路已经被清空,使主将【汉王陆古】可以顺利地率队进入城外的行军。
而国都的其他地方,人们照常生活。
集市一如既往地热闹着,带有口音的叫卖声从街头传到巷尾,负责清扫大街的几个老人在街边树下乘凉,地上坐着几个斗木头小人的孩子,维护秩序的小队士兵小跑经过,有路人闲逛经过某个面摊,围桌吃着小面的食客还谈论着前些日子的刺杀。
“那个赵国刺客真是该死,那么干脆地车裂他,真是便宜他了!”
中年人愤懑道:
“还敢骂我们大王是暴君,我们十年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大王是不是暴君我们能不知道吗?!”
“大王让我们有吃有穿有住,他难道不是千古仁君吗?”
“就是。”
“就是!”
周围一片附和声。
荆乐被车裂的时候,能去围观的民众都去围观了,没有人可怜他,一知道他做了什么,汉民立刻群情激愤,都大声唾骂。
无数青年叫嚷着要参军,消灭赵国,诛杀那无耻的赵王。
忽地,桌边变得安静。
路人止步,地上嬉闹的孩子们都起身,老人眼中也闪着光亮,他们向同一个方向远望。
远方隐约飘来整齐的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衣。与子偕行!”
然后响起气势磅礴、铿锵有力的音符。
他们听出,那是《汉王入阵曲》。
“老兄弟。”
出城路上,行军队列中,陆大古摸了摸身下战马的脖颈:“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这时,他听到远处有人呼喊,男女老幼的声音不断高喊着:
‘万胜!‘大王万胜!‘
‘大王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