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枝一本正经地颔:“是好东西。”
温禾安点点头,又问:“还有别的吗?”
“没了,我就看到这么多。”
凌枝摊摊手,摸了摸自己眼睛,知道她这是有事要问,也好奇了:“是不是还有什么让你摸不着头脑的好处?”
温禾安不否认,低低嗯了声。
她一说话,6屿然的视线总会不经然落过来,此时也不例外。
温禾安将那块最后掉落在怀中的令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说:“还有这个。”
这令牌上的花纹太熟悉,熟悉到扎眼。
凌枝瞳孔一缩,她从自己的灵界中摁住一块同样的令牌,深深吸了口气,终是放下了筷子:“十二神令。”
她下意识转头看6屿然,现他也挺直了背,身体倾直,眯了下眼睛。
温禾安听着这个称呼,有些诧异,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她和帝主同修十二神录,帝主修至大成,成为一个时代的象征,所掌令牌以此为名,不稀奇。
凌枝解释:“十二神令,代表着帝主的认可,同时意味着持令者为九州天地做出了罕世善举。”
她拿筷子敲一敲碗边,叮当地响,直言不讳:“你悄悄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好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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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也喜欢6屿然回答她:“族中觉得我如今行事急躁,不如从前稳重。”
那么大的决定,说下就下,没有经过巫山内部一轮接一轮的议论核查。但事情展到这一步,他确实没法循序渐进,徐徐图之。巫山禁闭他进的次数不算少,无灾无痛,神识上的巨大空寂荒芜,出来缓几天就好了。
温禾安问他:“关禁闭会怎样?”
“心情不好,没精神。”
6屿然说话比平时慢,声调也轻,徘徊在灯影中:“不太想说话。”
在她面前,其实都表现得不明显。
“走吧。”
6屿然亦在看她,或者说在看她肩上的雀衣,她为了在秘境传承中方便,没穿繁复的衣裙,脸上没有脂粉,腰间没有环佩,长衣长裤,夜行侠的装扮,雀衣披上去后变作透明色,薄若蝉翼,并不突兀。
“先去商淮那。”
他顿了下,接着说:“吃完饭和你说上次的事。”
温禾安点了下头,说好,但是半晌没动。
6屿然肤色冷白,平时还好,一旦身体出现状况,眼窝便尤为深邃,瞳仁沉黑,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她看着看着,贴近了些,这次规规矩矩,气息控得严实,一丝也没放出来。
她动作极慢,极轻,长颈扬起,唇瓣吮上去,柔软得像云彩,温吞又有条理,一点一点看着他破开冰层的裂隙,慢慢开始情动地回应,再看着他唇上浮出水润正常的色泽,这才轻声吐息,问:“这样,会好一点吗?”
6屿然当然能感觉到。
这亲吻没有半分情欲气息。
不是引诱。
是想将他从某种糟糕的境况中稍微拉出来一些,像要重塑一个摔出纹裂的珍贵瓷盏。
巫山帝嗣极为强大,从出生起就不曾让族人失望过,人生经历波澜壮阔,禁闭这件事渺如尘埃,一不流血二不见骨,他提都不想提——没必要提,他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共情。
然而此时尝到这生涩吻中传递过来的隐晦不悦与疼惜,只一点,便叫他分外诚实地低了低腰身,头皮麻。
6屿然一时间有些难以形容心中的真实心绪,他缓然垂睫,伸手将她拉到怀中,没说好与不好,半晌,只是喊了声她的名字,低闷着,微哑。
待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宅院中时,饭菜已经全部摆到架在院中的圆桌上,凌枝得到了特殊
照顾,已经用手帕包着块豌豆黄吃上了。
商淮听说6屿然这种状态下还去秘境之门接人,与罗青山对视一眼,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要是在之前,谁能让他在才从禁闭室出来时开口说上一句话,就算是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