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邱雨带着儿子越过人群走到拔曳古明的尸边,轻抚着丈夫的脸颊泣不成声。
曾经许诺相伴一生的人躺在冰冷的棺椁中,再也不能睁眼看她,再不能拥她入怀!
她只觉得冷,冰霜透进骨与血的冷。
小姑娘抬手擦去脸上泪水,将姐姐拥入怀中,柔声劝道:“长姐,你还有我,有宁家,有瀚儿。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宁邱雨握着丈夫冰冷的手泪如雨下,温暖的怀抱将她的意识唤醒。
她回眸,俯在妹妹的怀中失声痛哭:“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都会在一起,可他却丢下我,一个人赴了黄泉。”
两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行祭拜礼的宁嫣然祭仔细打量着拔曳古明的尸,大喊道:“大姐,三姐,可汗是被毒死的。”
“你说什么?”
拔曳古时立刻开口,眸底却闪烁着莫名兴奋,眼角余光看向一旁体形壮硕的男人。
毒死的,毒死得好啊!
药罗葛。莫野,这可是上天赐了我一个除掉你们家族的机会。
宁冷璇拉着妹妹的手将妹妹护在自己身后,避免拔曳古时突然出手。
躲在姐姐身后的宁嫣然,怯生生地开口道:“我是大夫,他是不是被毒死的我自能分辨清楚。”
“中毒之人唇角黑,僵硬的度也比正常死亡的人要快。”
宁嫣然上前掀开拔曳古明眼睛:“他的眼睛也不是正常的黑色或是赤褐色,而是红紫色。”
宁嫣然一手紧紧地握着姐姐的手,指着所有人,斩钉截铁:“可汗中的是慢性毒药,是你们毒害了可汗。”
宁邱雨听见丈夫是被人毒害的,挣扎着起身,抓住妹妹的手,急切询问:“小妹,你说的是真的,我夫君是被毒杀的?”
宁嫣然点头,掷地有声:“姐夫是服用了慢性毒药,毒药一点一滴凝聚体内,直至蔓延全身无药可救。”
说着,宁嫣然抬手握住宁邱雨的手腕为宁邱雨号脉:“阿姐,你与姐夫住在一起没有中毒,应该是有人在姐夫饮食中下毒。”
“阿姐,您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姐夫常用,而你从来不用的。”
宁嫣然轻柔地放下长姐的手腕,小声道。
宁邱雨恍然:“是马奶酒,我从来不用,他视若珍宝。”
宁冷璇握紧宁邱雨的手,颤声道:“阿姐,你不要慌,我们必须稳住阵脚才能还姐夫一个清白。”
“姐夫察觉到自己身子不适,第一时间便给我们送信让我们带你回家,他那么希望你好好活着,请你不要让他失望,将瀚儿抚养长大。”
宁冷璇伸出手将瀚儿和宁邱雨紧紧环住,想要给他们力量,让他们能够坚持下去。
宁邱雨看着自己的儿子,眸光变得坚毅起来,她将儿子紧紧地搂在自己怀中:“瀚儿别怕,有阿母在,阿母会保护你。”
…。
宁冷璇心头一紧,握紧自己的双手,俯在宁邱雨耳边低语:“阿姐,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要先查姐夫的死因,保存实力等二哥过来接我们。”
二哥聪慧,定能带兵赶来。
到那时,谁也挡不住长姐回家之路。
宁邱雨悄然回眸,目光紧锁着宁冷璇的眉眼,疑惑而又自责。
她不明白为何三妹面对这样的险境还能从容面对?更不明白为何小妹明明很怕却能鼓足勇气揭露真相?
她后悔自己远嫁回鹘没能留在宁家照顾两个妹妹,让两个妹妹承受了他们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负担。
宁邱雨眸光犀利,看向一旁的拔曳古明,一心只想要查清真相带妹妹回家,怒吼道:“是你,是你下的毒,对不对?”
“你想要得到可汗之位,你蓄谋已久,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大哥,对不对?”
宁邱雨歇斯底里地咒骂:“你这个混账,该死的明明是你。”
“姐,你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