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息如往常一般摆在席暮长的案头,席暮长是知道黎红蝉这两日要去南奏国的,黎红蝉昨日便与宿秋白辞了行。
一旁的宿秋白觉得不可思议“这女人当真是奇怪,红蝉就一点儿也不怨明负雪?还与她有所来往?”
席暮长哼了一声“这错处都叫她落在我头上了,红蝉向来明辨是非,自然不会怨她。”
他想起那日明负雪跪得那叫一个痛快,活脱脱被恶霸抢来的模样。
要说她没骨气吧,她敢和步天行对峙、敢自尽,要说她有骨气吧,她几乎是逢难必跪。
宿秋白睨了他一眼“明负雪也没冤了你。”
席暮长垂目笑了起来。
宿秋白观他情态,皱了皱眉“你可莫要再因好色误事?”
席暮长瞬间敛了笑意,他回想当时,他就真的只是因为好色么?
可如今,算了吧,计划已成,再追究前尘往事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能将明负雪一步一步送回到步天行的身边,在她或真或假的全心依赖和信任的时刻,制造她与步天行意外相逢的时机。
当然,他会因此在步天行手中吃些苦头,但那不算什么,步天行看似淫逸好色,但决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断臂膀,即便有差,闻青灯也会竭力保住他。
然后,他会被逼无奈的冷眼旁观明负雪受尽折辱,在她恨意滔天之时,再以救世主之姿将她送回北阴。
他将助她,登上北阴国国君的位置。
那个时候,便是他与她相扶相守的时刻,他将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她的真心和假意都不再重要,她将只能待在他的身边,与他捆成一条解不开的绳,配合他直到四国统一。
……
宅子里巡逻的人听见屋子里傅雪在脾气“你怎么笨手笨脚的,珠袖那死婢子呢?去了那么久也不回来,你去驰色楼把她找回来。”
傅雪脾气是很罕见的事情,叫屋外的人颇为吃惊。
鹅黄色裙裾从屋子里飘了出来,疏影梨花带雨半掩着脸,一边抽泣一边在守卫同情的目光中奔出了大门。
未时,素鳞、碧痕和流芳午睡后,精神奕奕的进了屋子,却现自家娘子歪在床上睡得正香,她们不敢打扰,便合了门在屋外等候。
直到……席暮长听闻傅雪脾气,觉得稀罕,决定回宅子陪傅雪用晚食。
他都回了宅子,珠袖却还没有回来,疏影也没有回来。
床上的睡美人仍是未醒,席暮长亲吻了她的额头,又唤了她两次,待她睁开眼,席暮长才现了不对。
他捏着含羞带怯的疏影的下颌看了许久。
最终吐出了两个字“……很好。”
……
临近傍晚,晚霞漫天之时,隶元上府的城墙上响起了肃穆悠长的号角之声,一声传递一声,四扇巨大的城门随之紧闭,还未来得及查验的行商被堵在门里门外,惊恐的以为哪里生了战事。
各处的城墙和房顶上出现了许多戴着面具负着武器的武人,高声禁令所有人待在原地不可妄动,严密的搜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