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哀恸在房间中蔓延开来。
“我本想同他们鱼死网破,可是。。。”
宋琼羽又一次突然开口“有人找到了你,说能帮你,是吗?”
问罢,裴新影看向了她,眼睛里满满的疑惑和试探。她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看着金尹。
金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她,有些许诧异,点了点头“是。”
“在我拿着刀冲向县令时,有人拦住了我,他说可以帮我,我虽然不信,只是在短暂的交谈后,也冷静了下来,我一个人的力量是绝计无法与他抗衡的。”
他擦了擦眼泪“这个人我也并不相信他,只是当时的我迫切地需要一个帮我离开这个地方的力量,便同意了,在我安葬好母亲之后,便随他离开了。”
裴新影也跟上了他们的思路“你跟着他去了凉州,他给了你一个新的身份,新的名字,韬光养晦几年之后,派你进了京城,在春闱之中做些手脚,是吗?”
“是。”
“冒昧问一句,你的新的名字是你自己所取,还是那位帮你所取?”
宋琼羽又问。
“自然是我自己所取,陶实在脆弱,没有什么保护自己的能力,若是金银,每个人都会喜欢,会有人保护,便一时兴起,取了这一个名字。”
说起自己的新名字,难得的他有些面红,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裴新影渐渐在谈话中拼凑出一个事实“瞧你如此行为,想来你在凉州是得到了一些真相,一些你不想要得到的真相,是吗?”
金尹先是沉默,随即就听到他自嘲般笑道“果然是我愚蠢,这么简单地事情还是之后才看懂。”
他抬起头“我也是后来无意间看到,县令去找了他,原来,他们一直都是一伙的,所以,帮助我的人其实就是害我的人,我当真可笑。”
“在那之后,我便时不时留意着,果不其然,我的事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我甚至都不知,是什么吸引了他们,让他们耗费这么大的弯子来将我引去。”
“想必是你身上有他们所需要的,你的才华。”
裴新影想起他所做的考卷,很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做官,定然能是一个为百姓鞠躬尽瘁的父母官。
“呵”
一声嘲讽至极的笑声“我竟不知,一点才华便给我母亲带了这么大的危险,还要了她的性命。”
他低下头,两只手扣住,将头埋进去,显然是有些崩溃。他们便停下了问话,让他冷静一会。
一盏茶功夫之后,金尹恢复冷静,已经太久了,他甚至有些记不得母亲的模样,只是,母亲的话总是在他的心里劝说着他,才让他在仇人的眼皮底下保持着冷静,才能活着为她报仇。
“若是你再次见到同你换卷的那五名考生,你会恨他们吗。”
裴新影想起隔了几间房中的常乐,有些担忧他的安全。
金尹认真的想了想,给出了答案“若是真的一点都不迁怒,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只是事情本就不是他们所谋划,我娘的事更是同他们无关,一码归一码吧。”
他还是给自己留下一点余地,没有将话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