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家人作为精神支柱,又有山君庙作为应急信仰,考虑到陈冬理的情况,鲁哥儿现在对怨念应该有一定的抵抗能力才对。”
“要是我现在尝试给它拆了,等下别的地方又冒出怨念来继续让我疯狂打地鼠,那还不如晚上回来看看再说。”
陈子笺注视着莫桑文一行人,等他们做好准备后,便出进入山区。
多亏了之前的经历,如今山君庙依然有不少前来参拜的香客。
尽管每个香客所献的无愿香火寥寥可数,但是聚在一起也能凑齐三根。
风云变幻、时间推移,莫桑文一行人在山河岭的调查行动,并没有引任何异常事件,那道裂缝也没有再次出现。
小山君现在拥有了两枚炼化版的山河玉玺,只要它别突然癫到处土遁,那些灵气应该是足够让它慢慢疗伤的。
虽然在陈子笺看来,它的山君父亲只是存在于它的想象之中,但它现在已经没有了复仇和害人的冲动,应该不会和莫桑文一行人生冲突。
在无人在意的隐秘角落里,行踪鬼祟的陈冬理尾随香客混入山中。
先他来到庙中,真心诚意地上香祭拜一番。
他祈祷亡魂能够早日得到安息,同时也祈求自己能够养好身体恢复实力,至少在白刃交战的危险时刻不再那么狼狈和不堪。
随后,他前往姚马桀的隐居宅院,打算在返回的路上再去山君庙找老道士买药。
在陈子笺没有干扰的情况下,陈冬理变脸画皮书生,在院中来回踱步、自说自话。
“这个姚马桀虽然当初抛下了兄弟们,拒绝听从愚蠢的指挥命令而成为了逃兵,最终为了逃避牢狱之灾而逃离,但一切并不全是他的错。”
“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和往事做个了断,在战场上为国家光宗耀祖地壮烈牺牲,这或许算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毕竟每个人都有短浅的时候,生死轮回之间难免品尝种种无奈和命运的摆弄。”
“真到匹夫一怒、血溅三尺之时,尸骨无存、荒野暴尸之际,还是会怀念活人和家人的好。”
“不然,想到这死后无人祭奠的悲哀、风吹雨打的凄苦、后继无人的茫然、不入轮回的苦役,就情不自禁地悲从中来,慢慢地失去理智,只剩满腔怨气渴望泄。”
陈冬理自言自语之间,脖子之上的面容再度改变:
“这家宅之中,似乎并没有任何祭奠战友或悔恨杀错的祭拜痕迹。”
“也许在他内心深处,他已经不再把自己视为逃兵。”
“他试图欺骗自己,试图弥补自己的过错,就像你现在的样子一样。”
陈冬理微皱眉头,从自言自语的变脸状态中挣脱出来。
陈冬理仍然没能在这漂泊无依的心魇之中找到答案,但现在他有了其他的目标,至少能够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不再被痛苦的回忆所困扰。
“尽管陈丰县附近的僵尸相对较少,大多数应该在讨伐鬼王那晚被消灭了,但生老病死在这个世界从未停止过,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意志和心愿而停止。”
“如果山上出现了僵尸,我也可以顺路保护香客,一边往山君庙走去。毕竟是山君给了我这次机会,我有义务回报他的恩惠……”
陈冬理被自己的言语和想象所打动,他就这样戴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动作轻快地回到山君庙,在香客渐渐离去之后,主动对老道士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