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既然知道陈家是奉人成神事件的执行者,参与了活埋人桩的行动,还熟悉陈延虎和姚马桀的存在,甚至知晓山君庙老道士的身份,却仍然敢混迹于人群中叩拜上香,那他对修炼神异之事的记忆储备,一定是远其他凡人的。”
“此外,我在他的香火杂念中并没有寻找到他的真名,这一点与老道士的情况十分相似。再加上莫桑文提到老道士修炼的功法时,主动停止讨论避而不谈。由此可见,此人很可能是类似于老道士的存在,毕竟只有熟知各种细节,方才能够浑水摸鱼。”
“那么如此一来,此人应当是自信稳定、又善于怀疑试探,对外界并不十分畏惧,甚至有可能脑门上的紧箍有些问题……”
陈子笺沉浸在拆解的推算中,他借助香火中蕴含的集体杂念,试图以侧写的方式来勾勒出对方的真实形象。他的思绪逐渐清晰,渐渐将那个人的容貌、身姿和气质揣摩而出,再根据人群上香的形象一一对照。
不久之后,陈子笺的推算终于得出了结果。
一张饱经岁月沧桑的穷苦老汉面庞,在众多面孔中被凸显出来,与陈子笺预设的条件不断匹配,最终变得清晰而明亮。
“言语远不止于口头交流,眼神和肢体动作同样构成了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
陈子笺抓出与此人有关的全部杂念,他先确认对方是“匿名上香者”
,然后再梳理对方的能耐,并借助自身的神识搜索来尝试掌握对方的行踪。
推论是,那个人仍然得到老虎的支持,同时他还拥有隐匿气息的手段。
“这样一来,我不便主动对他彻底对立,想拉拢那只老虎也得先杀雪晴夫人,否则他很有可能会借机反咬一口,搞不好那只老虎还要站在敌人那边对我哈气。”
“毕竟它快没时间了,它想在灵智消失之前报仇,这是它的核心诉求。”
“不过,若这位炼尸者打算借助背后的势力与我对抗,我是否可以将此视为一场篡夺神位的仪式再次上演,只不过这次追求神位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背后的势力?”
陈子笺的思绪清晰明亮,他知道这次的较量他必须选择反手反攻,但他也可以故意加对手的节奏,例如主动暴露山河玉玺的位置,以此来扰乱对方原本的计划。
虽然仍未搞懂山河玉玺的运作机制,不过它所产生的灵气日益减少,让陈子笺觉得它的存在价值光下降。
“搞不好是我薅羊毛薅得太早了,无意间破坏了里面的灵气驱动装置?”
与此同时,那山河玉玺仍在源源不断地聚集阴气,使得那城隍庙中变得更加阴冷。而棺材之中的两具人桩得到阴气的滋养后白毛渐长,怕是过不了今晚就要尸变。
“哼,想悄悄地拿走山河玉玺据为己有?我偏要破坏你的计划,把这件事搞的人尽皆知,毕竟对于我来说没有灵气的山河玉玺是无用的,而我还能找到其他备用手段。”
“这样一来,这炼尸者就只能和背后的势力公开对抗,争夺玉玺,不然他这波就是白打工。虽然阴气能对死物产生一些增益,但它的效果绝对不会像灵气那样夸张。”
“看他们先打一架再说吧,或许我可以在他们之间进行一些干涉。然后再决定是否需要提供额外的支援。”
陈子笺决定方案后,便收回神识,回到香炉之中静候时机的到来。
修庙的事情,今天就能完工。
虽然鲁哥儿被迫搬家,但他现在下山的路程也减少了一些。而且晚上是否会有僵尸找上门来,他并不特别担心。
这并非因为鲁哥儿能够预见到僵尸的袭击,而是他觉得自己远离了争论的中心,将最烫手的地契交了出去。即使今晚仍有僵尸入城,他还可以在院子里点燃灯火,将那些暗中观察自己、见识自己的人吸引出来帮忙抵挡僵尸。
在阴沉的天幕之下,白天和夜晚之间仿佛时间缩短了。虽然天色昏暗得像是即将倾盆大雨,但空气并不潮湿,只有那挥之不去的阴冷冻得人脑子懵。
“道长,这山君庙今日已修补完毕。如果将来还有其他需要修补的地方,可以再来找我,不过我们一家人搬到了这里,到时候可不要找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