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的山道上,一伙黑衣蒙面人正策马奔逃,尘土飞扬,人心惶惶。
而在这零落的丧家之犬身后,远远地跟着一队锦衣卫,领头的人似乎因追不上这些人马而面色铁青,破口大骂。
那群黑衣人里有人略松了口气,“阴魂不散的家伙!等回了京,我就禀报太子殿下,把这些狗娘养的都下牢狱去!”
他身旁一个蒙面带伤的皱眉道:“还在任务中,莫要随意暴露身份!”
那人满不在乎地说:“过了这道就是京城了,那群锦衣卫也追不上,还有谁能拦我——”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未能出口,因为一支锋锐的箭矢极精准的穿透了他的咽喉,一箭封血。那前一刻还口出狂言的男人,下一瞬就如个破袋般滚落马下,被远远丢在山道上。
另一人大惊失色:“有埋伏——!”
他强行勒马想要回旋,却不想余光瞥见一点寒芒,随后时间仿佛都变慢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点寒芒在视野中化作一道似流星的箭矢,精准无比地正中他的心口处。
他也从马上落下,不知生死。
这支丧家之犬一下子变慌乱了阵脚,他们慌张地想,是谁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灭两人?!
而就在这兵荒马乱之时,不远处的一处小坡上,慕广君已经拉弓搭箭,瞄准了第三个人。
瞄准时的他全神贯注,俊美的面容如最完美的雕塑般,那幽深的眼眸中倒映出猎物的身影,眼底的寒凉已经宣告了对方的死期——在他松手的那刻。
“咻——”
微弱的离弦之声穿过丛林,如射箭人所想的那般,洞穿了第三个人的眉心。
在短短不到一刻里,三条生命无声无息地消亡于这个京城公认的翩翩君子手中。
他却仿佛没事人一般,这个本该奉皇命在郊外寺庙请佛法大师的人,此刻正掸了掸因埋伏半天而积累肩上的落叶,对身旁十分震惊的下属道:“对方人心已乱,可以出动我们的人了,尽量抓活的。”
那下属犹恍惚在那神乎其技的射箭艺术中,后知后觉地磕绊道:“是,是!”
他忙朝半空射了一支信烟,尖锐的爆鸣声仿佛某种信号,原本寂静的山道两旁突然杀出几队装备精良的人马。
“果然,那追不上我们的锦衣卫也是计谋的一环,就是为了把我们赶到这瓮中捉鳖!”
有人想通了这一路奔波逃亡的关节,只可惜还没明悟多久,就被斩落马下。
早早埋伏在山道两旁的锦衣卫动用了绊石,绳索,又颠翻了不少黑衣人的马,一时间场面混乱十分,不愿束手就擒的黑衣与锦衣砍杀成一团。
慕广君略看了一眼战局,便知道对方只是负隅顽抗罢了,不出三刻,战斗就会结束。
于是趁着这个空闲,身旁的下属与他谈起了天。
“太子党真是胆大包天,东川水患民不聊生,他们竟还敢趁灾勒索!有官员察觉了他们的阴谋,居然狂妄到谋杀朝廷命官!”
那下属愤愤道。
慕广君摇头,“我们都心知肚明东川赈灾进度缓慢的罪魁祸,但我们没有证据。“
如果那证据不足以一下将太子拉下水,那么他们都有性命之虞。
毕竟哪怕他们的帝王再英明,再冷静,太子也还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是让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犹豫数年的存在。
“世子殿下——”
此时有位锦衣喊道,他手下押着一个半死不活的黑衣,“这个似乎是领头。”
慕广君回身,那黑衣对上这青年的视线时,内心竟有一刻害怕。
“搜过他的身了吗?”
慕广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