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赤果的肩,线条流畅的肩颈线敷着羸弱的白光,在雨夜里若隐若现,带着喷发的荷尔蒙。
刚刚还在做那事,下一秒说要去散步?黎阳跟不上他的思维。
“外面那么大雨,你们要去哪儿散步?”
复遥岑:“随便走走。”
黎阳知道根本就出不去,最多也就是走到沈牧那房间里去了,他现在都穷得没有上衣穿了,再出去连裤子都彻底被雨水搞脏了。
眼看他真的起身,黎阳有点着急地道:“你都没衣服你这样出去不会冻死吗?”
复遥岑放下猫,下床去把地上的烟灰缸碎片收拾干净,再去了趟浴室。
进去挺长时间的,黎阳听到水声的时候,忽然想起上次在北市,他下床去洗冷水澡。
现在这天气,他不会也在冲冷水吧。
他出来了,黎阳扫了眼他上半身,干干净净没有一颗水珠,所以,不是冲冷水,而是……
她瞄了眼他的手,确实是湿的。
她脸又一热,扯了被子盖住自己半张脸。
复遥岑拿起自己那件夹棉冲锋衣,就那么穿上了,然后把已经跑到妈妈怀里当乖女儿的猫一把抱过来。
黎阳:“……”
她无语,“你抢抚养权呢?”
复遥岑找了个干毛巾把猫围一圈保暖,父爱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我总有探视权吧?”
黎阳:“……”
他把裹得严严实实的猫塞怀里,出门。
天呐,黎阳仰头望着天花板,深呼吸。
怎么感觉她家前外交人员,历经各种国际风雨的大哥,这江南世家赫赫有名的复家大公子,太子爷,他是有那么点叛逆在身上的。
以为他女儿已经很难伺候了,真的是,一脉相承,遗传的,遗传的。
黎阳不想管他们了,冻死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好了,她兀自翻身睡觉。
不知是不是夜深,雨似乎很大,哗啦啦地砸得老客栈那几把不隔音的窗户噼里啪啦响,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
房间又过于空荡荡的,好像四面漏风,黎阳不习惯,有些睡不着。本来韶凝在还可以和她聊天,猫在也可以陪陪它玩,现在好了,韶凝不在,猫不在,老公也不在。
黎阳是真的有点崩溃的。
她给复遥岑发消息:“你去哪儿了?不要冻着我家山宝了,早点回。”
复遥岑回了个:“没事,屋里有暖气。”
他真的去找沈牧了。
没借口喊他回来了,黎阳气得不看手机了。
又过了半小时,黎阳还是了无睡意。
翻来覆去最终受不了,问了韶凝她和沈牧的房间在哪儿,然后起身,找了件外套裹上,沿着风雨飘摇的走廊寻去了沈牧的房间。
开门的正是沈大公子。
一股风从屋子里穿过门,黎阳哆嗦了下,心想怎么开着暖气的房间风这么大呢,结果视线越过沈牧的身侧往里一瞧,就看到屋子里正生着个炭火炉,炉上正烤着一壶小茶,几片肉,两个柿子。
空气中很多股味道交织在一起,黎阳仔细分辨,有复遥岑在抽烟的烟草味,有……柿子的甜味,烤肉的香味,多缕味道夹着风雨中的泥土气息,莫名让人心里像被塞满了什么东西,暖洋洋的,很满足很有安全感。
因为屋里生炭火,未免一氧化碳堆积中毒,他们开着大窗通风。
复遥岑正在敲烟灰,撇头见到她,微顿,抽烟的手就那么支在炉子边缘的网丝上没有拿起来。
他怀里的猫比他先反应过来,冲她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
沈牧回过神,忙让开一条道:“黎阳啊,你来了,刚好茶开了,喝一杯。”
黎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点尴尬地和沈牧道谢:“谢谢。没事,你们喝……”
说着看复遥岑,“你那个,我就是怕猫冻着了。你们怎么这又烤上肉了,你们饿了吗?”
沈牧马上笑说:“哦,是猫饿了。”
黎阳皱眉。
沈牧让她进去,把门关上不然她站一会儿该着凉了。
黎阳就慢悠悠地迈开步子进去。
复遥岑把手指间夹着的半支烟直接丢入炉子中,末了解释了下这肉,“路过老板的前台,人家在吃宵夜,它就嗷着要吃,我只能跟人家要了点来烤。”
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