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时期,曾大刀阔斧和西边的西岐国打了长达十年的仗,最终不仅没落得什么好,还硬生生拖垮了北襄。
厉族正是在这十年间迅崛起,成为了北襄的掣肘,他们一旦有所动静,北襄必定大乱。
那时北襄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只能送上公主和无数的粮食以求平安。
厉族分为九个部落,其中破多罗部实力最强,他们的领导人凌驾于八大部落之上,是厉族当之无愧的王。
听说他们野性难驯,以武为尊,至今都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传闻他们在冬日里粮食消耗殆尽时,还会以人为食,没有任何伦理纲常。
刘楚楹是北襄的九公主,自她的父皇登上皇位后,厉族更加不掩饰他们的野心,三番四次侵袭边境。
北襄帝怯懦无能,接连送上好几位公主,可每位都没能在那边撑过半年就香消玉殒,对外说她们皆是病故。
可朝廷上谁人不知,这是厉人不想和北襄议和,所以才三番四次越过底线。
杀害和亲公主,无异于将一个国家的尊严死死踩于脚下。
见识过厉族人凶残一面的北襄帝怎么都不愿与厉人刀剑相向,只得再次低头,送上美丽高贵的公主,哪怕只保一年的和平也没关系。
此时站在刘楚楹面前的就是破多罗的王,偈亥大王。
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的宛若一只黑熊,浓密的毛上似乎还凝固着几团乌黑的血渍,浑身都散出一股腥臭的气息。
一双猩红的眼看得刘楚楹浑身战栗,那淫邪的目光,不只是他,他的身边也有好几个部落领,皆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她就好比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不要,求求你们。。。。。。”
刘楚楹失声痛哭,可此时送亲的人纷纷退出营帐,只留她一人面对这几头禽兽。
几人将她包围,犹如在围猎一只迷途的羔羊,那贪婪的目光,似乎不出片刻这只羔羊就会被他们分食殆尽。
“不!”
刘楚楹猛然从梦中惊醒,她大口喘着粗气,久久未能平复。
“公主,您怎么了?”
月桃急忙从外间进来,点燃烛火后,面露担忧的伏在床前。
十六岁的少女正是最为娇艳的时候,乌黑的长下,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弯弯的眉不描而黛,娇俏的鼻,如花朵般娇妍的唇,胜雪的肌肤。
哪怕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月桃,每次见她时都忍不住的愣。
京都谁人不知,九公主出落得犹如九天的仙女,就连陛下见了也心生怜爱,时常去已经失宠多年的徐昭容那坐坐,可天不遂人愿,九公主被送去了和亲。
消息传开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京都才俊,惋惜哀愁。
橘黄的光逐渐填满整个房间,刘楚楹只觉坠入冰窖,无论她怎么抱紧自己,都无法获得一丝温暖。
“。。。。。。明日就要进入草原了吧?”
送亲队伍已经整整赶了三个月的路,现在所住的驿馆,已经是他们在北襄最后一个落脚点。
“公主,要不我们逃吧,小德子说他已经和队伍里几个侍卫说好了,悄悄送我们出去,不成问题的。”
刘楚楹无奈一笑,那笑容让昏暗的屋子瞬间亮了起来。
逃?就算她运气好逃了出去,那宫里的母亲和弟弟怎么办?
和亲公主中途出逃,父皇又那么畏惧厉族人,肯定会杀了母亲和弟弟给厉族人泄愤的。
她从枕边拿起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的是刘煦这一年来在国学里论策的答卷,上面每一份都写满了大学士们的赞语。
她知道弟弟是想告诉她,眼下皇后的几个嫡子资质平平,而他又这般富有才学。
总有一天,父皇会赞赏他,看重他,等什么时候父皇重用他了,或许他就能接她回家了。
刘楚楹将这些论策放在心口,回忆起姐弟二人往日的温馨时光,心中想活下去的欲望更加强烈。
她才十六岁,她不想死。
为了母亲和弟弟,无论如何她都要努力的在厉族活下来,盼着和他们重聚的一天。
可现实往往却是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