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格将正事和儿女之情分得太开了,也分得太清楚了,明知道她有嫌疑,却依旧对她那么好,差点让她真的以为他被情爱冲昏了头脑,没往她身上想。
若是她走了和今天相反的路,背叛了他,事之日,恐怕就是她从云端猝不及防掉入污泥之时。
“送亲使赵奕,是我北。。。。。。”
刘楚楹已经对她的父皇,对北襄的朝廷失望殆尽,且今日之举,她的行为无异于叛国,无论从哪边考虑,她都无法将自己代入为北襄人了。
“是北襄的右相,他本是将我当成礼物,送往厉族以求休战,可是大王与残暴的偈亥大王不同,大王仁善,不愿动刀戈,可赵奕却狼子野心,辜负了大王的信任,他用我身处皇宫的母亲和弟弟威胁,让我待在大王身边,伺机窃取情报。”
刘楚楹对这件事一直极为不解,她是北襄的公主,是实打实的北襄人,赵奕凭什么觉得宗格不会对她有防备,要是真有什么机密泄露到北襄,她这个大王身边最亲近的女人,当然当其冲。
赵奕不在乎她是生是死就罢了,就不怕宗格恼羞成怒,像偈亥大王一样,对北襄不死不休?
且他做出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向她的父皇请示,他究竟想做什么?
宗格面无表情,甚至连揽着她腰的姿势都未变,但刘楚楹能感受的出来,他看自己的眼神已不像之前那般柔和。
她轻轻咬牙,只能将筹码托出。
“我身边的亲卫薛鸿,是他将雅若抓走,他让我寻找机会记下厉族九大部落的舆地图,尤其是哈葛兹部落,他想杀了雅若好嫁祸到大王身上,挑起部落之间的战争,引厉族内乱。”
说完这些,刘楚楹硬生生逼出了些眼泪,到了这,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她有所求吗?
宗格岂会看不出来,他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原本像座大山一样将她庇护得严严实实的身体骤然离开,但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刘楚楹心中一紧,像是被一只大手陡然握住。
她从椅子上滑落,甚至不顾形象体面的跪在他的身下,只是腰背挺直,她抓着他的手,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大颗的珍珠泪从通红的眼眶滑落。
“大王,求您救救我的母亲和弟弟,只要您的一句话。。。。。。”
宗格神色冷漠,端坐在上,俯瞰着地上的她,似众神俯视苍生那样高不可攀。
刘楚楹眼中难掩绝望,泪水划过苍白的面庞,溅在他的脚边,可他无动于衷。
真的就只需要他一句话,只要他在送往北襄的国书中保下她的母亲和弟弟,父皇那么畏惧厉族人,虽不一定会好生对待他们,但起码不会让赵奕那些人把他们害了。
明明她已经将一切全盘托出,也没做任何不利于他的事,他不是喜欢自己吗?为什么不愿意帮帮她?
她哭得悲切,却死死的咬着唇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生怕惹恼他。
宗格却只是盯着她,像是要把她面皮之下的灵魂看穿。
刘楚楹咽下一口苦水,她本不想要挟他的,可事已至此,他已经全然看穿,她就是不去做也不行了。
“大王,只要您同意保下我的母亲和弟弟,我有办法让薛鸿供出赵奕埋在厉族细作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