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近一晚上的人,瞬间变成了陌生人。
倪月表情淡然。
沈希铭蹙眉:“你去哪?”
人是他包的,怎么拿了她的钱就跑路了。
女人耸耸肩,扫兴地瞥了一眼,转身回去拿了桌子上的包,看都没看沈希铭一眼,就走出了包厢。
擦肩而过时,女人在倪月耳边玩味地低笑一声:“小姑娘,姐姐我阅人无数,他呀…欠调教。”
倪月颦眉,一点也不觉得这话题晦涩,笑道:“怎么说?”
“只会些哄女人的小把戏可不行。”
女人用指尖拍拍她的肩,眼睛里满是怜惜,“小心开了荤,不知轻重…再累坏了姑娘。”
纯聊天的一晚上,她得出的结论就是:沈希铭,还没碰过女人。
说罢,笑得花枝乱颤,摆摆手臂,便扭着水蛇腰扬长而去。
倪月脸不红心不跳,就当了耳旁风,耸耸肩。
这圈子里本就乱的得要死,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几句话就让她乱了方寸是不可能的。
她双手插在灰色运动服的兜子里,向沈希铭走近。
他坐在沙上凝视着她,而她站在他面前,颔注视着他。
他耐不住沉默的对视。
纵然他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更无需对一个不太熟的人怵,但却有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沈希铭烦躁地扯扯领子,性感的锁骨露了出来,他戏谑一笑,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倪小姐是来接班的?”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嗓音沙哑了几分,双眼慵懒,如倒影着月色的湖水。
“穿成这样来接客吗?”
他的言语愈加肆无忌惮,眼神打量自下而上打量着她。
“以倪小姐的姿色,穿这么掉价的衣服,也太没情调了。”
沈希铭言语极尽羞辱,没有任何礼貌可言。
他站起身,睥睨着眼前的人,像野兽般,伺机而动地盯紧猎物。
倪月眼神凉薄,无动于衷。她什么都没说,似乎走过来就是想在他面前站一会儿,仅此而已。于是站够了,又转身往门外走。
刚走两步,胳膊便被一股蛮力狠狠向后拽了一把,她的手便从兜子里被迫抽了出来,顺着那股霸道的力气,跌进了怀里。
沈希铭一手拽着她的胳膊,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紧到衣服都被蹭起褶子了。
他眼尾猩红,咬着后槽牙,声音低沉阴鸷地质问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沈希铭呼吸粗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炙热的气息包裹着她的呼吸。
他压抑着心中暴戾的怒火,被她的缄默惹起来的无名火。
若说她是挑衅,也不能算。因为她确实是让他悬崖勒马了。这是救了他。
但他却没法心怀感激。
倪月仰着头问到:“那你想怎么样?”
声音徐缓,情绪稳定,丝毫没被他吓到。
他嘴唇微颤,准确的说,是他的呼吸在颤抖,因为隐忍了怒火而引起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