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把就十五把。”
叶随风十分爽快。
庄家是老板,同点数庄家大。意思就是只要庄家摇出三个六,那叶随风就输了。老板在赌坊里活了二十年,对骰子熟悉得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指。
每一种不同材料的骰子都不一样,猪骨头比较轻,油漆比较重,所以猪骨头做的骰子六点的那一面比较重,沉香木做的骰子却不同,沉香木比油漆重,所以六点的那一面反而比较轻,这点细微的差距一般人感觉不出来,但凭借这点细微的差距,像老板这样的高手要摇出三个六,其实也不是太困难。
老板摇出了一个四五六,虽然不是三个六,但也是一个大点,叶随风还有机会,叶随风也果然摇出了三个六。叶随风和老板赌了十四把,老板每把都开四五六,叶随风每把都是六六六,从来没有这样离奇的赌局,但偏偏就有这样的赌局,几乎瞎子都能看出来叶随风出千了,但就是没有人能看出来他是怎么出的千。
叶随风已经赢了几十万两银子,看样子,叶随风还能再赢几十万两,赌坊老板已经开始出汗。
“等一下,最后一把我要她来赌,可不可以?”
叶随风突然指着花试妆。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赌坊老板巴不得换下这个煞星,虽然不合规矩,但规矩一点都不比那几十万两银子值钱。
老板生怕叶随风反悔,立刻拿起了骰子。他居然又摇出了一个四五六。
花试妆当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摇出三个六,但她相信叶随风。她没用筛盅,拿起了骰子,十分随意地掷了下去,骰子不停地旋转,愈来愈慢,最后趋于静止,她看得出来,骰子停下来的时候,点数绝对不会是六六六,她又输了。但就在骰子快完全静止的时候,有一颗骰子却突然一跳,撞到了另一颗,当它们停下来的时候,点数刚好是三个六。花试妆终于赢了。
“我马上去账房取钱。”
老板说,他也是一个汉子,输了就输了,绝不含糊。
“不用了,那些钱就当给花小姐赎身了。”
叶随风愉快地说。
“可是这位小姐只当了六十两啊。”
老板大惑不解。
“什么?六十两,你到底有没有眼光?”
叶随风大声道:“这么漂亮的小姐只值六十两?要我说,别说几十万两,就是一百万两也绝对物所值,你们不识货,我可和你们不一样。”
叶随风和花试妆已经出了赌坊。花试妆突然现,与热闹的赌坊相反,这条路真的是太冷清了。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这条路也仿佛长得没有尽头,只是零星的有两盏孤灯散着微弱而昏黄的光,像是一个到了迟暮的老人。
一阵寒风吹来,花试妆觉得更冷了,不由得拉紧了自己的衣裳。
“好冷啊!”
她说。
叶随风突然解下了他的外衣,披到了花试妆身上,而且还不忘为她系上衣带。他的动作很温柔,花试妆没有反抗,也没有接受,像是有一种柔软的情绪流入了她的心里,也是在这一瞬间她现,也许人生也不是真的只剩下寂寞,至少在这一刻还有东西是属于她的。
“你不冷吗?”
花试妆问。
叶随风露出他洁白的牙齿,冲花试妆神秘地笑笑,“现在有点冷,但马上就不会冷了。”
花试妆不明白,但她没问。
寂静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二十多个人,就是那种怎么看都不是好人,说是坏人却又不够资格的那种人。
为的是一个大汉,他用明晃晃的大刀指着叶随风,咆哮道:“把你们的钱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花试妆笑了,她虽然不知道叶随风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她却知道,要打这二十个人,叶随风也许出三成力就行了。
叶随风却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跑啊!”
他突然大喝,同时拉着花试妆的手拔腿就跑。
花试妆突然问:“我能把银子丢掉吗!”
叶随风道:“当然可以,你想丢掉什么,就尽情地把它丢掉吧!背负太多的东西,迟早会把人压垮的。”
于是花试妆就丢掉了他们赢来的银子,一路跑一路丢。他们好像跑了很久,又好像没跑多久。本来以叶随风的武功,就算背上花试妆也能轻易甩脱他们的,何况花试妆的轻功也不弱,但他们就是不甩掉追兵。在他们银子丢得差不多的时候,追兵也现了这一点,于是停止了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