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
皇后接过嬷嬷手中刚沏好茶,放在沈言酌手边,“妹妹们不过是有些担心罢了。”
一边说着,边观察着沈言酌的神色,见他面上依然紧绷,这才道:“不过灾不灾星的,臣妾想着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鬼神之事怎可信?即便以此判定是非好坏尚且不可信,何况是人?”
沈言酌听着点了点头,“皇后说的极是。”
眉间终于才稍微放松了些,又略而扫一眼下方跪着的人,“你等既入宫为妃,就该明事理、分曲直,亦当反省自身,为天下女子做出个榜样来。怎可如无知百姓那般道听途说,将这种怪力乱神之事信以为真!”
清冷的嗓音缓缓一顿,又看了眼皇后,皇后亦是垂敛眼,静静听着。
“若真以命格来区分,尔等又有几人是天生为妃的命?难道要朕将国师请来,一个个给你们看,没有此命的就逐出宫去?”
此言一出,跪着的妃嫔肩头忍不住一抖,心中惶惶,面上皆是恭顺,从善如流的掩住眸底,叩道:“皇上教训的是。”
沈言酌轻哼一声,眉间稍稍放松,却听一声惊呼,“血!玉才人流血了!”
瞬间众人的注意力皆放在了玉才人身上,苏玉心看着裙摆上漾开的粉红,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来,无助的望着沈言酌,“皇上救救臣妾,救救咱们得孩子·······皇上!”
方才还寂静的殿中一瞬间闹成一团。
“闹什么!”
沈言酌一拍桌案,眉间不善,嫔妃、宫人们瞬间站在原地,安静了下来。
“还不去请太医。将榻上的小几移开,拿床被子给玉才人。”
皇后立刻吩咐道,众人这才立刻行动了起来。
沈言酌三两步将苏玉心抱起来,苏玉心一脸惊慌的抓着他的衣袖,“皇上,咱们得孩子不会有事吧?皇上!”
看了眼苏玉心,眉间微拧,掩下眸底的不耐,面上亦是担心。
但看她这样子,也不能再一贯冷硬着,只能僵着嗓音道:“若是安分在宫中养胎,何来这等事!”
又看了眼苏玉心惊慌欲泣的样子,还是去了些冷然,“莫要胡思乱想。”
苏玉心一双眸子可怜无助,抓着沈言酌的衣袖,大颗大颗的泪滴了下来。
沈言酌心中一滞,立刻将目光移开,这一双眼睛,还真的与安安很像。
当初选秀时,即便知道她并非安安,但仍是因着这一双眼睛······
唉!毕竟是伺候过他一场的人,若她以后能安安分分的······
他虽应了让安安报仇,但也可以保下她一命。
皇后命人将软榻腾了出来,宫婢又立刻抱了被子和软枕来。
当太医提着药箱子匆匆赶来,玉才人已经被安顿在软榻上,面色苍白,惴惴不安。
沈言酌坐在上座,眉头紧拧,见着太医要行礼,烦躁了挥了挥手,“快给玉才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