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漆永赤,随梦不灭,大胤脊梁永在!”
她寻着老人沉痛的视线望过去,人群里有个影子,压低了斗笠转身离开。
司扶风便想去追逐他,人群却迅合拢,她士兵一把抓住了头,按在泥泞中,抬头朝着老人哭喊。
而老人在她的面前被火焰蚕食,他的皮肤血肉在黑烟里慢慢焦臭,苍白的皮肤蜷曲萎缩成黑红相间的颜色,一寸一寸、一点一点。
直到化为枯黑的炭骨。
…………
司扶风一个轻颤从噩梦里惊醒,她一把摸向身侧,手里便抓住了沉甸甸的金丝木枪杆。
是了,这里是姬倾的家,是整个京城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她慢慢抓紧了手中的沉冷,舒了口气。
窗边传来冰碎玉振似的声音:“做噩梦了?”
司扶风一惊,转而意识到那是姬倾的声音,急促的心跳便骤然轻缓下来,胸口压着的郁气也云消雾散。
临着池塘的那面墙上、开了扇形的花窗,窗前帘子被卷起,露出窗外一支广玉兰横斜蜿蜒,带露的白花在风里微颤。
姬倾换了一身白底藏青云水的坐蟒织金妆花曳撒,被窗外透过来的灯火包裹起来,见她起来、便大步走过来,云肩上金蟒粼粼闪耀,当真是灯火耀眼、衣裳耀眼、人也耀眼。
他撩开波光浮动的衣摆,坐在她身边,大掌落在她额头,一片轻轻的温热。
那温热叫她踏实舒坦,不由得想合上眼,在他掌心再睡一会。
察觉到她没有烧,姬倾也微微松了口气,曲起指节敲了她额角一下:“让你没事瞎捣鼓,幸好是没有毒。”
司扶风捂着额头,微微睁着眼睛,盯着他殷红的唇,骤然有些憷。
为什么她会对那红唇的触感有隐约的记忆?
柔软、炽热,是缎子一样的光滑细腻,是樱桃一样的鲜轻弹。
很香,但是不甜。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像是被看不见的手一把拽到了咽喉,堵着嗓子大气也不敢出。姬倾却自然的收回手,替她掖好被褥,睫影盖着眸光,软和得叫人要化开:
“梦见了什么?怎么吓了一跳似的?”
司扶风动了动唇,却又生生顿住了,徐夫子的旧事绝不能对任何人提及。
并不是她不相信姬倾,而是她不想连他也失去了。
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诡异想法吓了一跳,脸上噌一下红起来,像是被褥太热、像是心里慌,急惶惶地就想要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