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二弟才抬头看着卢暖,抬手用力抹去眼眶残留的泪水,坚定的说道,“大姐,我相信你!”
卢暖刚想说话,门口传来三妹四妹的嘶哑的声音,“大姐,(三妹)四妹相信你!”
而她们身边,韩氏身子微微着抖,一字一句,艰难的说道,“阿暖,娘也相信你!”
这一瞬间,卢暖感动的无以复加。
有这样子的家人,她又怎能不努力,怎能不坚强,怎能不勇敢!
接下来几天,卢暖一直在休息,锻炼身体。
三妹四妹的病也好了,跟着二弟去田里挖野草,回来烫了开水和粥一起煮。
韩氏的身子也在一天天恢复,二婶忙着家里,地里的农活,偶尔过来坐一会,给卢暖几人送来一些野果。
一大早,卢暖就起床,穿戴整齐。
呼出一口气,今天,她要和二弟一起进山,希望能够从山里找到一些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要是运气好,或许还能得到一些可以卖钱的东西。
吃了早饭,卢暖拿着柴刀,背起背篼,跟三妹四妹告别,韩氏靠在炕上,嘱咐道,“阿暖,二弟,路上小心,别进深山,深山里有野兽,就在山外围寻一些吃食就好!”
只是,山外围,那些能吃的,早已经被人摘走,这一趟,这两个孩子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想到这,韩氏不免心疼起来。
“娘,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卢暖说着,冲着韩氏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山那么大,能吃的那么多,今天一定可以满载而归。
跟着二弟来到山脚,由于天色还早,偶尔有几个人进山,那些人对卢暖和二弟也是指指点点,却没有人吆喝姐弟二人随行。
毕竟,带着两个孩子进山,找到的东西要分他们一份,出了事情,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卢暖等了半天,眼见太阳都冒出了一个轮廓,进山的人也特别多,却没有喊他们一起,对沉默不语的二弟说道,“二弟,我们进山吧!”
二弟接过,掰成两半,一半递给卢暖,一半往自己嘴里塞,“大姐,你也吃!”
卢暖接过苞米饼,小小的咬了一口,“二弟,你是男子汉,对吗?”
“当然!”
二弟含糊不清的应道。
“那,不管生什么,你都会努力坚强,努力勇敢,努力长大,对吗?”
二弟闻言,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虽然老实,但不是笨,半口苞米饼还在口里,努力咽下去后才道,“大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二弟能抗的住!”
透过微弱的灯光,卢暖看着吃得香喷喷的二弟,犹豫好一会才开口道,“二弟,娘她……”
“娘怎么了?”
二弟随口一问,腼腆一笑,“没事,娘这几日是做鞋底子累了,早些睡,我不会在意,大姐,你要是累了,也去睡吧,一会我来涮碗!”
到现在,二弟也还没察觉出不一样来。
卢暖感叹,或许,二弟只是被喜悦填满了脑海,所见之处全是浓浓的幸福,而忽略了空气里,那飘散不去的药味。
“二弟,娘,小产了……”
“小产是啥?”
二弟先是愣愣一问,随即看向卢暖,见卢暖面色凝重,手中的碗一翻,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好几片。
张着嘴,那嚼到一般的苞米饼,掉在地上,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屋子里冲。
卢暖紧紧的拉住他的手臂,二弟扭头,双眼赤红,低声咆哮,“大姐……”
“别进去了,娘她很伤心,三妹四妹跟虎子打架,在外面淋了雨,刚刚吃了药睡下,你别惊醒她们……”
卢暖劝着,声音也有些哽咽。
失去孩子,韩氏的心有多疼,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二弟闻言,手臂一下子无力起来,颓废的跌坐在卢暖身边,头靠在卢暖的肩膀上,迷茫的说道,“大姐,难道我们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穷到人人可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