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刺史一听,心中是又可笑又可气。可笑什么?“嘿!哎呀,之前,老听人说这个夏逢春,不好对付,武艺高强。什么燕王罗艺的得意弟子,胯下马,手中枪,所向披靡。哎,怎么回事?怎么被响马给劫了?而且被揍成这个模样?哎呀,这太好了!怎么?响马帮了我的忙呢,给你来个下马威!让你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在幽州那一带爱怎么咋呼怎么咋呼,爱怎么猖狂怎么猖狂,但是,到我这里,哼哼!你未必能立出来棍儿!”
所以,蔡刺史是心中好笑。
但是,又可气。气什么呢?气夏逢春。“你这个人是信口胡言呢,到了我潞州就说我潞州出现响马。这不是往我脸上抹黑吗?说汝州治安不好,这不是否定整个潞州官僚体系吗?哦,我们坐镇潞州,结果治理得潞州治安不好,还出现响马,还在潞州的治所出现的。这哪有这种事?我在潞州这么多年。治安一向良好,哪个地方有响马,我这潞州地界都很平静!为什么你一来就出现响马了?别人不劫专劫你呀?依我看呢,劫你的根本不是什么响马。指不定是你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什么仇人,人家就盯上你了,就专门劫你的!你少拿响马说事儿。别刚到潞州就给我们整个潞州抹黑。”
所以,蔡刺史生气这个。
但是夏逢春不干,一口咬定潞州出现响马治安不好,一定要进行严打。
“哎呀……”
蔡刺史说了:“夏司马呀,本刺史对你身负重伤深表同情啊。但是,确实咱潞州以往治安很好,没有出现过什么响马。当然了,夏司马也不会信口雌黄,没有响马,那谁把夏司马打成这样的?这样吧,既然夏司马口咬定我这潞州有响马,那好啊,那……这搜捕响马、打击盗贼的事情就交给夏司马了,你来负责,行不行?本官限你一月之内破获此案!你看如何呀?这个案子直接归你管!”
夏逢春初入官场,他哪知道官场上这些门道啊?其实,蔡刺史老奸巨猾,就把这个包袱甩给夏逢春了。“你不是怀疑我们这个地方治安不好吗?那好,我就让你管理治安!你说这个地方出现响马,我就让你抓响马!如果一个月之内你没抓到响马,对不起,夏逢春!嘿嘿,那我就得问问你了,你是何居心?为什么刚到潞州当官,就要给潞州抹黑,否定潞州的治安政绩,嗯?你说有响马,怎么一个月一个响马也没抓到啊?到那个时候,我再说你的事儿!我问你的罪也好,不问你的罪也好,总之,我拿这个事儿就能压服住你!我不管你是不是燕王的弟子,到我这里,从此是虎你得卧着,是龙你得盘着,得听我的!那如果说真的抓住响马了,就再论了。抓住响马也好啊,那也保境安民。这是一举两得!”
蔡刺史那官场老油条了,就把抓响马的工作给了夏逢春。
夏逢春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可没想那么多呀,“好!既然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我一定要抓住打我的响马!”
第二天,夏逢春带着伤就开始工作了,下了公文了,让潞州所辖所有的县镇从今天开始进行严打!各县、各镇、各村、各店搜查响马!遇到可疑之人,立刻到官府来报!如果后来确认是响马,官府有丰厚的赏金!哎哟,这下子整个潞州就折腾开来了。
蔡刺史是冷眼旁观:“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你现在最好是把天给捅个窟窿,折腾得越大越好!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尾!我就等着!”
所以,甭管底下有人叫苦,说:“刺史大人,这夏司马逼得也太厉害了!天天让我们加班,天天让我们找响马,我们到哪找去?”
“哎,这个工作我已经布置给夏司马了,由他来抓,具体有什么问题向夏司马反映啊。向我反映,这是越级上报,不合规矩!我告诉你们,在这个工作上面,本刺史是支持夏司马的!”
他给来这么一套。
大家伙也不敢说什么呀。那就全州严打吧。各县就有县里的官差组成了严打队到各乡、各镇、各村、各店是来回地巡逻,遇到可疑之人进行扣押,进行审讯。对那些开饭店的,开酒馆的,公共场所的老板,更是告知了:“如果最近有什么可疑之人,立刻到官府报案!如果这个可疑之人经过审讯,真是响马,那你们就会得到丰厚的赏金!”
这一下子,整个潞州就折腾开来了。
按下他这么折腾咱不提,翻回头咱再说秦琼。秦琼打走了夏逢春,他也有点不得劲,“毕竟不知道被打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恶霸呀?是不是响马呀?我光听金城、牛盖他们俩说了。而且事仓促,这一着急我也没有过脑子,也没有好好地琢磨琢磨。结果就把人给打了,哎呀,这会不会惹事啊?赶紧回去吧。”
他又找不到金城、牛盖,只得赶快回归二贤庄。到这儿一看,金城、牛盖果然回来了。
秦琼就问他们:“你们俩怎么跑回来了?”
“啊,哥哥,我,我们呢,真打不过那恶霸,我们怕您吃亏,赶紧回来叫人。这还没等叫人呢,您就回来了,那恶霸现在怎么样了?”
“嗨!”
秦兄说:“还怎么样啊?已然被我一锏打得抱鞍吐血,他跑了。”
“哎哟!那为什么不追过去把他打死?”
“哎,能饶人处且饶人吧。这人到底是谁呀?”
“我们也不知道啊,在路上遇见的。”
三个人这么一嘀咕,单雄信这个时候由打屋里出来了。金城、牛盖一看单雄信出来了,赶紧冲秦琼一使眼色,“叔宝哥哥。今天这事儿,您千千万万别跟二哥说啊。这事儿就咱仨知道,不然的话,我怕别人知道了,都嘲笑我们哥俩。”
“哦,你们放心,这事儿我不会说的。”
“多谢叔宝哥哥,多谢叔宝哥哥!”
单雄信走过来了,“哎,你们俩嘀咕什么呢?”
“嘿!嗯……没事儿,没事儿!”
单雄信说:“你们俩这这脸色不好看呢,你的鼻子怎么还出血了?”
“啊,我们刚才骑马呀,呃,一不留神从马上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