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山耳后根红,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来。刚才说了这么多,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她别过脸,不愿再追问细节,端起茶几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
“叮咚——”
门铃忽然响起,房间里的空气终于变得没那么焦灼。
林雨山松了口气。
徐孟洲起身去玄关开门,一个穿着物业工作服的小哥将一个精美的红色包装袋递给他。
“您好!我们是物业公司的,给您送上新年小礼物!预祝您2o23年阖家团圆,幸福美满!”
徐孟洲从他手上接过,袋子沉甸甸的,“谢谢,现在还在工作辛苦了,也祝你新年快乐。”
林雨山看他关上门,提着袋子回到阳台上来,有些好奇。
男人打开包装袋,里面是一副春联,以及一个保温杯礼盒。打开,礼盒里面装着大小形状各异的三个保温杯,上面的图案是樱桃小丸子一家人。
“物业有心了,这个保温杯还是家庭装的,可惜我用不到。”
徐孟洲将拆开的礼盒原样装回去,放在茶几上。
“…你今年没去陪徐叔叔吗。”
林雨山见他表情失落,主动问他。
“他从来不缺人陪。”
他一顿,语气平静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他身边有很多女人。”
徐孟洲拿起茶杯浅啜一口,“时间过得好快,再过三个月,我母亲去世就一年了。”
“从前我母亲在的时候,每到逢年过节,都是她主动拉着我和父亲团聚。不知怎么的,自从年初我母亲去世之后,我的家似乎也跟着一起散了……”
男人语气柔和,眼神里满是对一位慈母的追思。
“我母亲她很爱笑、充满活力。她真的很像维系我们一家人之间的那根纽带。”
“可是这根纽带,现在也断了。”
林雨山垂眸,认真地听他一字一句倾诉,眼眶灼热得有些难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其实是同病相怜的。
自己早就没有家了。他倒是有家,可那个家有或没有,大概也没什么区别。
徐孟洲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眸子似是被夜雾笼罩,包裹着深深的寂寥与疲倦。
他是被母亲的爱滋养长大的孩子。他愿意继承的,是母亲赋予他去爱人的能力。
而不是父亲冷冰冰的钱。
徐孟洲的声线有些脆弱,带着几分喑哑,“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